?!”
呼延极难以置信,在这一刻于脑海中浮出了无数的念头:宁斐竟知道了他的身份?宁斐如何得知?宁斐如何做想?宁斐是否在暗地里谋划什么阴谋?宁斐为什么没有向道盟告发?宁斐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呼延极脑中一片混乱。
而在他的面前,谢非言拢着袖子,淡淡道:“十二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想来呼延少爷还记得吧?”
十二年前,宁斐将前任镇海卫指挥使一刀枭首,而后将其取而代之。
但是——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发生了。
“海兽袭城。”谢非言平淡说着,“数不尽的海兽,从海中涌出,向广陵城发动了悍不畏死的袭击……这样的事,几乎每十余年就会发生一次,所以那一次,并没有任何人为此感到惊讶。陆铎公没有,镇海卫指挥使没有,我也没有。”
“时势造英雄。想要更快地成为英雄,要么抓准时机,要么创造时机,而恰好,这海兽袭城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于是,谢非言毫不留情地坑杀了前任镇海卫指挥使,将这老儿的脑袋作为自己的晋身之资。
“我用上一任指挥使的脑袋赢得了你的信任,因为你呼延极当时陷入的困境,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当年,陆铎公将镇海卫交给了呼延极,但却又并不真正放心他,于是将自己心腹放在镇海卫指挥使的位置挟制他,处处给他使绊子。只要稍稍懂得动脑子的人,都知道呼延极心中有多么痛恨前任指挥使。
“而果然,看到前任指挥使的脑袋后,你大喜过望,力排众议,让我成为了镇海卫新的指挥使。但我作为一个面生的新人,如何能叫那些心思叵测的老东西心服口服?所以我决定,为自己博取更大的功劳。”
谢非言深知,机不可失。
他与师易海的约定,只有三年,而当时已经过去了一年,他需要在剩下的两年内走到东方高我的身边,谋划出一个能亲手杀死东方高我的机会!
时间紧迫,他要在更短的时间内走到更高的地方,而海兽袭城这样绝好的晋身之机,十余年才会有一次——所以谢非言干脆放开了手,干了件大事。
“我命人赶了两天两夜的时间,造出无数水/雷,投于海中,而后在海兽最多的时候引爆……最后,我胜了。”
从系统手上换来的水/雷图纸,又经过灵力的改良后,终于演变成了谢非言手中对抗海兽的一大杀器!
当数量恐怖的水/雷一朝引爆后,数万海兽死于顷刻之间,剧烈的爆炸引发海啸,腥臭的血水数月不散,苟活的海兽落荒而逃——一场本该持续数月的人类与海兽的对抗,在短短几天内就结束了。
仅此一战,过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宁斐,便名正言顺地坐稳了镇海卫指挥使的位置!
而与此同时,宁斐的凶名也随着数月不散的血水喧嚣尘上。
然而这又如何?
英雄正是如此——自古至今,英雄之名向来踩着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对于海兽来说,宁斐自然是最凶恶的狂徒,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
但对于无数家人丧生海兽之口的凡人来说,宁斐就是他们最大的英雄。
“一战成名后,广陵城对我大开方便之门,哪怕是陆铎公也对我另眼相看,认为那时候的我虽不过区区炼气,但心智与手段已经足够胜任镇海卫指挥使之位……那本应是我最风光的时刻,但在这样的时候,我却感到了一个人对我的深重杀机。呼延公子,你猜那是何人?”
呼延极缓缓长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呼延极缓缓道,“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怀疑起了我的身份。”
在无数对宁斐的推崇、尊敬、敬畏、惧怕的目光中,唯有呼延极一人竟对宁斐生出了杀意!
虽然呼延极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在这之后露出半点异色,但那一瞬间的杀意,却足以令当时的谢非言生出警惕。
谢非言道:“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怀疑你的身份,而只是怀疑你的目的。”
谢非言最初只以为自己功高盖主,惹来了呼延极的忌惮。
“但呼延少爷,你实在太不谨慎了。你让分海兽杀的人,太多了。”
在察觉到呼延极突如其来的杀意后,谢非言就对这个人生出了警惕之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而随着这样的观察,谢非言也逐渐发现,近年来,海兽袭击人类的事屡屡发生,比过去的频率高了许多。
那些丧生海兽之口的人的身份,千奇百怪,似乎毫无关联,所以从未有人对此怀疑过。然而,在谢非言对此留心、以“呼延极”的身份为线索将其串联后,很快就发现,绝大部分死于海兽之口的人,都直接或间接地以他们自身的死亡,为呼延极开启了方便之门。
所以这些海兽这些死亡背后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大概是你走得太顺利了吧,呼延少爷,道途也好权势也好,你几乎都是顺风顺水,所以你才不会知道,对于小人物来说,观察和动脑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或许是用修为代替了脑袋思考的缘故,这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