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爷不闹则己,一闹起来,就闹了个翻天覆地。
他闹的理由也很简单,自家老娘厚此薄彼,做得事情太难看,要么大房二房立刻就分家,要么一碗水端平。
谢老爷原本还蒙在鼓里,一听自己女人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气得当下就砸了一只茶盅。
老大还是从她肚皮里生出来的,这娘们为了给自己外甥女谋好处,硬生生的让大房吃亏,有脑子吗?
让小辈们怎么看?
传出去他谢老爷还怎么做人?
谢太太压根没想到自己悄末末做的事儿,竟然会闹得人尽皆知,心里羞愧的同时,又暗恨大媳妇把手伸得太长。
她见老爷真的动了怒,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在一旁暗戳戳的抹眼泪。
谢老爷拔高了音量,“就按老大说的办,房子公中出一部分,大房二房各出一部分;大哥儿跟着他二叔入京备考,老二,这是你亲侄子,就等于你半个儿子,你给我好生教导着。”
谢二爷刚从外头喝了送别酒回来,原本还晕乎乎的,听亲爹这么一发火,才明白自己的娘和女人干了这么蠢的一件事情,当下酒醒了一半,偌偌的应了一声“是”。
应完,又立刻朝大哥陪不是。
开玩笑,京官看着威风,实际上多半是个清水衙门,油水少得可怜。而且在京中开销又大,他还指望着大哥那边多贴补些呢。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传到谢玉渊耳朵里时,已经是翌日中午。
谢玉渊听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大伯母真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平常对男人不闻不问,喝花酒也好,纳小妾也好,都随男人的意。
但关键时候绝不含糊,该哭哭,该闹闹,这不,不仅为亲儿子挣了个前程,也为大房拿回了尊严。
…
第一场冬雪漫天漫地的落下来时,谢家为谢二爷和两个少爷举行了钱别宴。
宴席不仅请了谢府的族人,二爷的同僚,两位少爷的同窗都在邀请的客人当中。
隔天深夜。
陈府书房,烛火明亮。
陈清焰窝在太师椅里,捧了本书,半天没有翻动。
贴身小厮阿九偷看了一眼,心道今儿个爷不对劲,看书就看书吧,也不见翻动,十有八九是有什么心事?
莫非…是为谢家二位公子要去京中读书的事
儿?
“阿九,你说谢府两位少爷怎么样?”
阿九忙道:“大少爷聪明好学,二少爷风神郎秀,都挺好的。”
“哟,风神郎秀这词你也识得,行啊,阿九,有长进啊!”
“爷,看不起人呢,那戏子的话本里不都这么说吗?”
陈清焰笑道:“那你说说看,谢府的四个小姐都怎么样?”
阿九被这话吓出一身的冷汗,“爷,你可别吓唬小的,这些个千金小姐,哪里是我一个奴才看得的,奴才我的眼睛只敢在自己兜里藏着,不敢拿到外面乱瞧。”
“谢府的三小姐,你可看清了?”
阿九猛的睁大了眼睛,“爷?”
陈清焰抬起腿朝他踢过去,“我问你看清了没有?”
阿九一个机灵,跳出一丈远,忙不迭道:“看清了,看清了,长得真好,还懂些医术,是个…是个好的。”
陈清焰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比起别的几个,似乎有那么一股子味儿!”
什么味?
香味还是臭味?
阿九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心道爷你小小年纪,不努力读书考取功名,竟然惦记起闺中小姐的味道来,夫人若是知道了,铁定气死。
“阿九啊!”
“小的在。”
陈清焰把手里的书一扔,从太师椅里站起来,在青石砖上来回走了几圈,也不说话。
阿九沉不住气,忙道:“爷,到底有什么事啊,说出来,阿九一定帮爷办妥。”
陈清焰脸色变了几变,“行,那你晚上去谢府一趟,摸一摸三小姐住哪个院子,走哪条路?”
轰!
阿九吓得连忙扶住身旁的黄花梨木桌,哭丧着脸道:“爷,你是想让阿九…阿九是正派人,做不出这…”没脸没皮的事儿。
“混账,爷难道不是正派人,再敢多说一个字,爷让你滚蛋,去,现在就去。”
阿九苦哈哈地看了自家爷一眼后退出了书房,一转身,用力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瞧你这嘴贱的!”
陈清焰等人离开,又拿起书桌上的那张贴子看了几眼。
见鬼了!
自己这几天夜里做梦,梦到的都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睛里藏着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比如说:她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又比如说:为什么要捐出母亲的嫁妆?
…
翌日。
雪飘依旧。
因为邀请的人很多,暖阁这么小的地方摆不下,只放了女眷的三桌人。
谢玉渊原本想称病不出,但想着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这个二房嫡女若不出席的话,只怕让邵姨娘那一房更得意。
于是,她难得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