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谢玉渊回神,“怎么了?”
“奴婢刚刚问你,大小姐得找个什么样的人,小姐倒好,光顾着笑,也不说话,像魔怔了一样。”
如容扔了针线,伸手就来摸谢玉渊的额头,不会是昨天吹了点风,发烧了吧。
谢玉渊避过她的手,“要我说,门第也别太高,知冷知热就行。”
菊生插话道:“光知冷知热也不行,还得有上进心,反正大小姐的婚事是咱们府里头一桩喜事,太太和大奶奶怕不会随便应了人家。”
话音刚落,罗妈妈打了帘子进来,笑眯眯道:“定了,定了。”
“定了什么了?”如容问。
“大小姐定了人家。”
谢玉渊心中一动,忙道:“哪一家?”
“苏州余知府家的嫡长子,听说哥儿品性不
错,书读得也好,过了年正好满二十,就是上头的婆婆不是亲的,正经的婆婆去世了好些年了。”
谢玉渊此刻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重生后的一切,虽然有偏差,但大方向都顺着上一世的轨迹在往下走,是命中注定吗?
那么自己这条命是死是活,还真是个未知数呢。
罗妈妈见小姐面儿上淡淡的,还以为她是以了自己将来的婚嫁忧心。
也是,大小姐的婚事有太太、大奶奶张罗,二小姐,四小姐就算是庶出,都还有个姨娘在跟前。
自家小姐爹不疼,长辈不爱,二奶奶又只是个摆设,将来的婚姻谁替她作主?
罗妈妈悲从中来,又怕小姐伤心,忙劝道:“小姐别急,日子一天儿一天儿的见好,总有守得云开见明月的那一天。”
谢玉渊一愣,笑道:“到哪座山头,拜哪座庙,我不想那么远的事情,想了也没用。”活命才最要紧。
这话说得罗妈妈差点掉眼泪,心道但凡高府要还在,三小姐应该是这个府里嫁得最好的,别说是
个知府人家,就是京里名门望族,也是嫁得的。
也不知道京里的那位,到时候还能不能想起高家,想起小姐来,若能想起,那小姐的婚事就好办了。
罗妈妈正在那边百般纠结,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丫鬟说话的声音。
这时,阿宝跟进来回话:“小姐,大小姐跟前的莲生来了。”
莲生是谢玉清房里的头一号大丫鬟,她过来传话,怕是有什么要事。
谢玉渊忙道:“把人请进来吧。”
莲生进来,身衣打扮体面的完全不像个丫鬟,见了谢玉渊,笑眯眯的道了个福。
“我家小姐明儿要去上香,问三小姐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谢玉渊笑道:“二姐去吗?”
“二小姐和大奶奶都去。”
谢玉渊想了想,道:“那我也去吧,替我谢谢大姐姐,难为她还惦记着。”
莲生笑道:“小姐常和奴婢们说起陈府的事情,一家子姐妹正应该你惦记我,我惦记你才行。”
谢玉渊笑了:“怪不得大姐姐少了谁都行,就是少不了你,这小嘴儿真甜,甜到我心里去了。”
莲生急着回去报讯,聊闲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罗妈妈等人一走,忙道:“大奶奶这会去上香,怕是要给大小姐和那哥儿去庙里请老和尚合八字。”
“八字要合,大小姐的这门亲事,是不是就板上钉钉了?”如容问。
罗妈妈:“可不是就定下来了。”
“可真快啊!”菊生感叹了一句。
快吗?
她怎么觉得在这府里的每一天,都像度日如年似的。谢玉渊一双妙眼黑白分明,“正好我在这府里也呆烦了,出去透透气。”
…
翌日。
天公不作美,刮起在西北风,天阴沉沉的,像被蒙了一层雾气。
谢玉渊并未盛装,只是简单的打扮,脚下换了更适宜走路的羊皮镂花透雕小靴,丫鬟带了阿宝和
如容。
她其实最想带的人是罗妈妈,却因为自己一走,院里群龙无首,罗妈妈必须坐镇才行。
收拾好,三人去福寿堂请安。
谢太太正和顾氏说着话,见她来,冷冷道:“这趟跟着你大伯母出去,要听话,别惹出祸来。”
谢玉渊一本正经的反问了一句:“太太,阿渊要真惹出祸来,怎么办?”
谢太太脸一沉,正要开口,顾氏忙打岔道:“姑娘家家的,能惹出什么祸,就算惹出祸,不还有你大伯母吗。”
谢玉清也上前道:“时间不了早,祖母,我们先走了。”
谢太太疲倦的挥挥的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一行人不急不徐的往城外去。
一出城门,视野顿时宽阔起来,尽管官道上依旧车来车往,熙熙攘攘,不过放眼已能看到良田阡陌,远处蓝天之下,已可见青山隐隐。
这山,远远称不上巍峨,瞧着只是个小山丘,却足以让谢玉渊觉得喜欢,仿佛又回到了孙家庄。
想到孙家庄,她唇边的笑淡了许多,索性将帘子放下。
谢玉湖察觉,外问:“怎么就不看了?”
“没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