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图,不知道哪里买来的赝品,难看地要命,就这么挂在墙边,与她的屋子靠的那么近。
谢凌憋着一肚子火,压根不想管这个孩子,他进了自己屋子,想睡地上睡地上,睡屋顶都不会拦着。
他倒了杯水,一天下来,壶里的茶水已经冷地像冰,他却一口喝下去,直到喝了第三杯,心里那点火气才有些消散的意思。
喝完后,他径直走到窗边,窗外是一条宽巷,宽巷连着两边的长街,再往远看一点,就是漫无边际的山林和田野,这条镇子只占了小小的一块地方,走路一柱香时间就能从东边走到西边。
不远处的石桥破败不堪,桥下没什么水流,长满了野草,天色暗下来,镇子上一个人都没有,月光白花花的,把镇子照地失了原来的颜色。
所有的一切都很平淡,他就这么看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睡意。
见他长久没有说话,阿岁却困地睁不开眼,于是试探着问:“我可以上床睡觉吗?”
谢凌不说话,一直背对着他。
他没有反应,阿岁大着胆子,慢慢靠近那张床,连鞋都不敢脱,缩在床边睡了过去。
谢凌无奈,只走过去,给他盖了被子,又重新回到窗边。
不知站了多久,月亮已经从东边沉到西边,他再一低头,楼下的宽巷却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花轿。
宽巷里什么人都没有,轿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停在楼下。
月光不太能照进巷子里,轿子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与寻常的轿子完全不同。
再看一旁的招魂尺,仍是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异动,若是有妖魔鬼怪,招魂尺不可能没有动静。
他再次低头,宽巷中已经不见方才的花轿。
谢凌立刻打开房门跑出去,刚要闯进叶琬的屋子,她竟自己开了门,两人险些撞在一起,谢凌及时停住,叶琬也拦着他的手臂。
见她安全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吗?”
两人异口同声,叶琬道:“先进来吧。”
谢凌轻轻关门,随后走到叶琬窗边,往外头看时,没有任何异样。
可他绝不会看错,那顶轿子必定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
按照客栈老板所说,莫非这就是鬼新娘要来的预兆。
叶琬大概知道他在看什么,因为她也看见了。
“谢凌,你看到鬼新娘了吗?”
谢凌道:“我看到一顶轿子。”
“轿子?”叶琬摇头:“怎么是轿子呢,不应该是一个戴着红盖头的女人吗?”
闻言,谢凌心中一惊,急忙问她:“你说什么?”
叶琬回忆,半柱香前,她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动静,似乎有人在唤什么郎君,还说一直在等他。
那声音诡异,飘飘忽忽的,有些像梦里的呓语。
她觉得好奇,便走过去看,谁知在窗户下面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巷子里,女人穿着喜服,戴着红盖头,面对着叶琬的方向,虽然看不到脸,可她总觉得女人在对自己笑。
她看了许久,巷子里的女人也没有上来的意思,等叶琬一个晃神,那女人就不见了,她觉得可能是鬼新娘,就想去找谢凌,结果刚开门就遇上他。
谢凌没有看见她说的鬼新娘,除了一顶轿子没有任何东西。
两人觉得奇怪,于是找来客栈老板,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板也不大明白,只说被鬼新娘掳走的人,见到的都是新娘子,没见过来轿子的。
不管怎么说,谁亲眼看见了新娘子,就会被拉去当鬼新郎,但是做了鬼新郎的,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叶琬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看见鬼新娘的是自己,那也就是说,鬼新娘要的新郎不是谢凌,是她!
叶琬低头,忍不住笑了一声。
谢凌眼眸微凝,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叶琬问:“鬼新娘有找过女人吗?”
客栈老板道:“这…这还真没见过,鬼新娘要找新郎,肯定是男子啊。”
难怪谢凌原著里会孤独终老,连鬼新娘都不敢靠近他。
看着叶琬憋笑的模样,少年半眯着眼,用黑润润的眸子凝视着她。
他摩挲着指腹,以前捉妖都是随便打一打,现在看来,这个鬼新娘挫骨扬灰都不为过了。
鬼新娘只要盯上一个人,就绝不会放过他。
商量一番后,谢凌决定和叶琬一起去。
昨夜见了鬼新娘,第二日夜里,叶琬便提前穿上买来的喜服。
因为要做鬼新郎,没有合身的,她只好要了一件没什么花样的新娘衣裳,衣裳除了一片红色没有任何装饰。
叶琬随便挽了个发髻,连胭脂都没涂,鬼新郎嘛,可不能打扮的比新娘子隆重。
阿岁告诉他们,他哥哥头天见了鬼新娘,第二日就被带走了。
如此看来,叶琬今夜就会遇上鬼新娘。
谢凌提前将阿岁送去跟了客栈老板一起住,他俩就等在叶琬房中。
打量了一番镜中的自己后,叶琬又把目光投向窗边的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