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人,能够震慑邪崇的,从来就不是那些外力!
而是他大脑里的思考,锤炼磨砺的身躯,和从来没有动摇过的意志。
从十几年前,他脚下的路就已经足够清晰和坚定。
燕时洵的眼眸明亮如刀锋雪光,好像哪怕有邪崇与他对视,都会被他割伤。
而正殿四周墙壁上的壁画人物,都被这接二连三打破常规认知的情形惊吓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站在壁画中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有一些村民原本还兴奋的举手叫好,为神像助威,却没想到,神像不仅没有将燕时洵这个在他们眼里不敬神的外乡人锤死在当场,却反而被燕时洵夺了武器。
他们举向空中的手都僵住了,茫然四望,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人,也可以反抗神吗?
这一刻,许多村民心中“山神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反抗就会死”的观念,轰然倒塌。
长达十几年,一直笼罩束缚住了很多村民们的阴影,露出了裂缝。
从里面透出了光来。
而那个原本跑过去想要为燕时洵指明着什么的年轻妇人,在看到这一幕时,眼里的光愈发明亮。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渴求的安稳结局,嘴边扬起的笑压都压不下去,泪水却违抗她心情的从眼里流了出来。
哭哭笑笑,全是苦涩。
——魂魄早就没有了肉.身,又哪里有泪水呢?
都是没有消散的执念和怨恨,化成了泪水而已。
神像似乎被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情景惊呆在了当场,它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只空荡荡没有武器的手掌,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天棚之上色彩艳丽的动物,也惊呆了。
那张狰狞猥琐的脸上怒气卡到了一半,呆愣着,反倒像是个滑稽的小丑。
从来,从来没有生人,不!就算是恶鬼阴差诸多邪崇,也从没有任何一个,能够从“神”手里,抢走“神”的法器!!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敢!
他是怎么做到的!!
半响才回过神来的动物被气得不轻,扯着嗓子疯狂尖啸,就连它巨大肥硕的身躯上,一层层肥肉都在颤动,状若疯癫。
燕时洵却完全没有被动物这副模样吓住。
从神像手里抢来的长.枪在他背在身后的手里转了一圈,流畅而轻松的挽了一个枪.花,丝毫没有因为长.枪过.长.过.粗.的.尺.寸而受到影响。
足有三米长、几百斤的长.枪在他手里,就像本来就是他的武器那样趁手。
“羊癫疯了吗?”
燕时洵低低的笑着,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蔑视:“哦不对,我忘了,你不是羊。羊羊那么可爱还好吃,怎么是你这样东西比得上的。”
他扫视了一眼那动物,嫌弃道:“肥肉这么多,你是偷喝灯油的老鼠吗?又不可爱又不能吃。”
燕时洵扯开唇角,当着那动物的面,一字一顿的缓缓吐出加重过的音节:“废,物。”
那动物只觉得一股火当即从它的胸腔中直接烧上了脑子,烧得它理智全无,十几年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养出的一身仿造出的威严,全部毁掉了。
它就像是偷穿神仙衣服的鬼物,披着衣服傲慢的走出来,因为那些不知道仙人长相的人们诚惶诚恐的跪拜而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就是神仙。
却不知道,假的就是假的。
总会有人来扒了它的神仙衣服,露出它肮脏的内里,将它打回原形。
在愤怒之下,那动物用尖锐的爪子指着燕时洵,冲神像尖叫着,让神像立刻将这个该死的普通人杀死在这里。
它好不容易挣来的一切,不能因为一个该死的普通人就被撕坏!!!
燕时洵却不耐烦的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向那动物问道:“你是哑巴吗?干嚎怎么也没有声音?不过这样也挺好,呵,要不然真是心疼我的耳朵受苦了。”
那动物被气得身上的毛发根根直立: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神像也重新动了起来。
接收到那动物的愤怒的神像不再有任何保留,手中的巨斧大开大合的劈向燕时洵,借助着从高处下落的力量,让巨斧的力量带有毁灭一切的压迫力。
没有任何物品,能够在这样沉重的力量之下还保存完整。
“轰——!”
地面再一次被劈开,碎石块崩落满殿。
燕时洵身姿敏捷的一跃身,并没有正面抗击神像这重重一击。而是趁着巨斧卡在土层之中,神像的手中没有武器可用时,挥舞起手中的长.枪冲向神像。
“砰!”
长.枪的棍身力道十足的打中了神像的脖子,让本就因为巨斧被卡住而弯腰无法移动的神像,顿时向旁边偏去了沉重的头颅,金属铸造的脸上流露出了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击即中,燕时洵立刻借着长.枪的惯力迅速收回长.枪,重新又开始攻击。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