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她说话的嬷嬷都顾不得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乌拉那拉氏身前,语气里满是焦躁地吼道。
乌拉那拉氏很是不喜的瞪了一眼钮祜禄氏,见钮祜禄氏还是那副毫不收敛的模样,有些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沉声训斥道。“府中伺候的宫女、丫鬟说到底都是四爷的女人。这宠了哪个,幸了哪个也是平常,怎地你这么沉不住气呢?
你也是做了额娘的人了,怎么没有半点稳重。也不怕让后进门的妹妹们瞧了笑话去!”
说完,乌拉那拉氏也不管钮祜禄氏是不是听进去了,摆手示意跟着钮祜禄氏伺候的嬷嬷领着她下去,免得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
请安过后,一直到所有人都散去,李氏也没能如愿看到瓜尔佳氏失态的样子,很是郁闷。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就领着人坐上了软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瓜尔佳氏理了理袖子,也要坐上软轿离去,便瞧见福嬷嬷匆匆忙忙赶来地身影。
“侧福晋请留步。咱们主子请您进内室说话呢!”福嬷嬷浅浅一俯身,隔着轿帘,低声禀道。
这事早在意料之中,尔芙只是抿了抿唇就让人压下了轿杆。迈步走出了软轿,在萧瑟的北风中缩了缩脖子。勾唇一笑,“那就领我过去吧!”
说着,便已经来到了福嬷嬷身侧。
内室里,熏香炉里飘着一缕缕乳白色的青烟。淡淡地草木香弥漫其中,几盘娇艳欲滴的新鲜水果都摆在临窗罗汉床的茶几上,乌拉那拉氏只勒着一条嵌翠绿暗纹福字滴水状青玉的抹额。松松垮垮地披着一条暗褐色的长衫,正散着头发让琦珍替她通发解乏。
“你总算是有些府里女人的样子了!”乌拉那拉氏一见她进门就指了指空着的座位。拦住了她想要请安的动作,笑着说道。
尔芙抿了抿唇,拎着袍摆走上了脚踏,欠着身子落座。
“姐姐,若是要这样学着做出这样的样子,那尔芙宁可一直那么傻下去!”尔芙略有些失意地望着冒着红光的炭炉,低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眉毛拧作一团,倒不是为了尔芙说的那样幼稚的话,而是身子上实在不舒坦,指着角落里摆着的一盆碧翠色的菊花,悠悠开了腔,“妹妹又说傻话了,各花入各眼,但是到底都没有开得长久的,反倒是院子里那些一眼看去毫无特色的松柏翠竹长盛不衰,既然你没有就此颓废下去,想必是有了合适的选择吧!”
“我朝入关百年,唯孝庄文皇后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不怕姐姐笑话妹妹野心不小,但是相比于圣宠一时的董鄂氏皇后,或者是与咱们圣上鹣鲽情深的赫舍里皇后,妹妹还是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尔芙抿着唇瓣,压抑着心里泛起的酸涩,幽幽说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一笑,隔空指着尔芙点了点,柔声说道:“你这丫头的野心是真不小,姐姐就比不得你了,姐姐只想着能成为母妃那样子的人就好,顺顺遂遂地过完一生,护着弘晖安稳到老,别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
两个同样醉心于四爷的女人,同时放开了心里那点子儿女情长,相视一笑地攥紧了对方的柔荑,片刻未语,还是苏培盛在门外请安的声音,吵醒了两位出神的女人。
“想必你是不爱听关于那个女人的事的,你去里面歇一会儿吧!”乌拉那拉氏指着挂满细砂垂幔的月洞门,含笑说道。
尔芙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到底准备的不够充分,只是听闻苏培盛领着一位束发的女眷走来,便已经脸色变了,这会儿倒也不想逞能,快步往内室的月洞门里走去。
福嬷嬷也将瑶琴推了进去,同时送进去的还有那盏尔芙喝了一口的茶盅和几碟已经切好的水果果盘,这才退出了月洞门,转身回到了乌拉那拉氏身侧伺候着。
尔芙刚刚坐定身子,便听见门口棉帘子被掀起、撂下的动静。
她有些做贼心虚的不安感,忙叉了一块看起来很诱人的苹果送到唇边,希望能通过吃下喜欢的食物来安抚她已经颤抖的手脚,但是当外面那道女声响起的刹那,她还是摔掉了手里的银签子,让静谧的内室里爆出了一声脆响。
乌拉那拉氏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似是有些郁闷尔芙的不争气,转眸轻咳两声,转移着苏培盛和那女人的注意力,缓声说道:“你既然已经是府里的女人,便不该住在前头了,但是这天寒地冻的时候,那些空着的院子也着实没有预备着,不知道四爷那边可有什么安排?”
“主子爷只说让奴才和荿格格一切都听您的!”苏培盛跪着的身子又矮了几分,垂首答道。
“这还真是着实难办了些!”屏风后,衣衫不整的乌拉那拉氏闻言就是叹气一声,把玩在手上的翠玉珠串转动地更快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腔说道,“既然是四爷让我做主,那我就也不客气了,妹妹如此天姿国色,若是安置到那些不起眼的地方,怕是会觉得我这个做福晋的有心打压你了,便就住到揽月楼南侧那个两进的小院吧!
那里虽说不在东西两路和中路上,但是到底是个雅致的地方,且之前留宿过我家里的表侄女,里面的东西倒是齐全,倒是也干净着,更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倚月阁。
妹妹,觉得可好?”最后这句,乌拉那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