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厚厚的裘皮大氅回到了揽月楼里。
苏培盛将尔芙说的话,一一回禀,四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对着他递取个眼色,便不再言语了。
台上,那个对于“康熙老爷子”很是特别的“赫舍里氏”身着一袭美轮美奂的长裙,发梳云髻地走出了角门,但是却并不是他玄烨记忆里的那位赫舍里氏了,也就不再注意台上的动静,一转头正好看见四爷望着远处一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出神,打趣的问道:“老四,你这是有什么开心事?”
“皇阿玛又打趣儿臣。”四爷耳垂一红,低声道。
“可是在看你府里的瓜尔佳氏?”康熙老爷子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了老四,继续说道。
“正是。”欺君是大罪,即使是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四爷也是万万不敢随便敷衍的,只得低了低头,轻声答道。
“那是个不错的姑娘,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守规矩。但是朕看得出来,她是实打实惦记着你的,并非是因着你的身份、位置,而是惦记着你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她。”康熙老爷子见惯了宫里那些智比内阁学士的宫妃是怎么算计的。对于这么个有些单纯、有些傻的儿媳妇,他还是比较看重的。
……
内院侧门的一处三间暖阁是尔芙歇脚的地方。
这会儿,尔芙已经在锦衣华服外套上了一件棉袍子,一手筷子、一手匙的大口吃着小生子为她特地准备的几道家常小菜,吃得那叫一个欢乐,简直就将要迎接各位来府里赏灯的女眷的事情丢到了脑后,一直吃得肚子都圆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满是哀怨的看了眼揽月楼的方向,对着瑶琴吐槽道:“这种赏灯宴办这一次就算了。下次说什么都不能揽这个差事了,真真是累死人了,饿死人了,也烦死人了。”
“主子,您可不能这么说,这可不吉利。”瑶琴闻言,那真是吓得不轻,忙低声劝道。
“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尔芙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笑着说道。“那不过就是封建迷信罢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说完就一抬手让瑶琴去外面守着了,免得真忽略了哪一位来府里赏灯的福晋了,到时候又落下埋怨。让这场她细细谋划了半个月有余的赏灯宴最后最后,还要染上一抹瑕疵。
瑶琴也知道自己个儿劝不住自家主子,只能对着古筝送个眼色,提醒她多叮嘱着自家主子些,千千万万别让自家主子依着自己个儿的心思胡来。
只是,她到底是傻了!
她都劝不住尔芙。古筝又怎么劝得住呢……
而尔芙还真是累极了,瑶琴刚走出门口,她就迫不及待得让古筝收拾了茶桌上摆着的碗碟,斜着歪在了罗汉床上,没一会儿工夫就打起了轻鼾。
“主子,主子,您怎么睡着了!”古筝盯着小宫女收拾好了碗碟,一进门就看见尔芙甜睡的模样,忙一路小跑的凑到了尔芙跟前,低声唠叨着。
尔芙揉着惺忪睡眼,嘟着嘴,撒娇道:“真是一会儿工夫不让人得闲了,扶着我过去收拾吧!”
说着就起身往妆台前走去。
这里虽说是给尔芙临时歇脚的地方,但是一应东西却布置的齐全,连净室里的马桶、铜盆都是从库里搬出来的新东西,而瑶琴也早早就把尔芙的一个妆匣搬了过来。
说是收拾收拾,其实也不过就是用茉莉香的头油抹抹头发,再用湿帕子沾沾衣襟上的褶皱而已,所以就算是做熟了的瑶琴不在这里伺候,古筝自己个儿也应付得来,很快就替尔芙收拾妥当了一切,又替尔芙罩上了一件缎面狐皮披风,让尔芙换好了皮毛一体的羊皮小靴,这才扶着戴上保温的袖筒、围脖等东西的尔芙走出了名为“幽兰苑”的小院子。
“主子,您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瑶琴忙将避风的位置让给了尔芙,又替尔芙紧了紧披风的领口缎带,低声道,说着还不忘斜了眼古筝,似是埋怨古筝没有劝住尔芙似的。
尔芙是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她要是再在温暖的小房间里呆着,怕是就真要睡着了,更不爱出来了,还不如来外面吹吹风,精神精神,左右她穿得厚实,“别瞪古筝了,是我自己个儿要来的,听报信的小丫头说,已经有马车过了街口了。”
“是,看车上的灯笼是京兆尹常家的女眷。”瑶琴也知道尔芙这人性子有些怪,要说好说话,那是真的很好说话,也不喜欢摆架子,也不磋磨手下人,但是打定主意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绝对是个问题儿童,也便不再纠结这点小事,低声答道。
“京兆尹……”说起京兆尹,尔芙微微一怔……
她虽然很少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但是该懂的规矩,那还是懂的,照说今个儿这场赏灯宴是寻常的家宴,就算是要来,那也该是族里的老亲们先来才是,虽说这位也算是个正经儿的满家老亲,但是也离得忒远了些,怎么这位会先过来了,而且这位好像和老八那波人走得很近呀,别是又一个挑毛病的吧!
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多合计了,招呼着古筝往迎客的花厅那边走一趟,盯着那些个小宫女做事,万万不能乱了什么规矩,让这位可能是吹毛求疵的福晋落了他们四爷府的脸面。
京兆尹常洪,老姓瓜尔佳,与尔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