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了。” 这话说的好像在街面上遇见,互相寒暄似的。 用徐青安惯用的那种不正经的口气说出来,让徐二老爷惊骇中又觉得愤怒,他闭上了眼睛,绷紧了下颌,避免牙齿打颤,他不能在这种人面前丢脸。 尤其不能让他看不起的人,看了他的笑话。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徐二老爷攥起拳头转身道。 他故意扬起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只见几条人影从院子里窜出来。 徐青安笑一声:“逃跑这种事,小爷才是行家里手。” 早就埋伏在后门的周玥立即现身将几个人拦住。 徐青安跳起来,伸手一扒借力上了墙头,没有半点停顿一脚就踹在想要翻墙逃跑的人身上。 那人惨叫一声摔进院子里。 “一个都不准放跑了,”徐青安眉宇飞扬,好久没有惹祸了,浑身不舒坦,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松松筋骨,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徐二老爷灿烂一笑,“谢谢你啊二伯。” 徐二老爷心窝一阵刺痛。 “来吧,让小爷出出汗。”徐青安将领口的盘扣扯开,纵身跃进院子里。 孙冲走到徐二老爷身边:“二老爷,您不是在凤翔为夫人发丧吗?怎么赶路到了这里。” 徐二老爷不徐不疾地道:“我夫人的嫁妆庄子在这附近,如今她不在了,我去庄子上盘点清楚,以后也好交给我儿打理,不想在街面上似是看到了舅兄,便一路跟了过来。” 周玥和衙差解决了后门上的人,气喘吁吁地来到徐二老爷面前,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我真没想到,真凶原来是您。” 徐二老爷冷笑一声:“你在说些什么,我可不会任由你们无凭无据的诬陷。” “曹家不认罪徐二老爷就会安然无恙,”李煦道,“那如果曹家的事遮掩不住了,这桩案子就要从头捋清,徐二老爷是否还能脱身?今天抓到的这些人,就算全都能守口如瓶,曹大老爷会放过你吗?” 李煦说完话向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徐青安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不远处的地上,曹大老爷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领,他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仿若一具尸身。 “咦来晚了吗?”周玥伸出手来要去探曹大老爷的鼻息,谁知曹大老爷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玥吓了一跳,勉强稳住心神。 曹大老爷已经大喊起来:“他……他们……要杀我……” 不等旁人说话,徐二老爷先开口:“是谁要杀你?” 曹大老爷目光落在徐二老爷身上,嘴唇颤抖着,慢慢回过神来,院子里的衙差,让他打了个寒噤,如果他实话实说,只怕曹家的秘密就遮掩不住,关键时刻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伸手指向被绑缚起来的歹人:“他们将我绑到这里……他定然……定然是受人指使,是……他,是我二妹生下的那个孩子,他怨恨我们曹家,来向我们报仇了。” “你说的是赵善的孩子吗?”李煦的话让曹大老爷惊在那里。 李煦淡淡地道:“曹大老爷定然觉得,那孩子利用了徐二太太陷害安义侯世子的机会,向曹家报复,于是动手杀了曹如婉,这个猜测看起来十分合理,但是曹大老爷忘记了一点。 第一,那孩子必须要先知晓徐二太太的计谋才能动手,第二,有足够的银钱能买通徐二太太雇来的凶徒。 如果他能做到这些,何必去杀曹如婉,直接买凶绑走曹大老爷岂不更加方便。” 曹大老爷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李煦道:“曹大老爷是不是想说,那孩子为了报仇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杀了曹如婉也许只是他要泄愤。 那曹大老爷一定记得你们是如何害那孩子的,你们将他掐死、掩埋,没想到他侥幸活了下来,可你们带给他的伤害却一直留在他的身上,他不但不会说话,心智也和寻常人不同,我们在他的住处找到了竹蜻蜓、陀螺、毽子,这些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他只能宰杀牲畜做些粗活,照顾他的婆子在他的鞋垫上缝制漂亮的纸鸢,也是为了迎合他孩子般的性子。 这样的人,如何能做这般缜密的安排。” 曹大老爷听到这里,转头去看徐二老爷。 周玥叹口气:“你们已经将人害成这般模样,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因为贪念,”李煦道,“徐二老爷觊觎安义侯爵位已久,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向侄儿下手,若是整件事进行的顺利,徐青安会入狱,徐三太太死了亲生女儿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勾起曹家那件陈年旧事,徐二老爷再引出徐三太太的儿子,让曹家彻底乱起来,他找到机会要挟曹家得到这笔银子,可谓是一箭双雕。 徐二老爷很聪明,即便开始出了偏差,他也及时补救,如果没有人察觉到这些,他就会静悄悄地拿走这笔银钱。” 徐二老爷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李煦走到曹大老爷身边:“被那些歹人逼迫着来到这里时,你已经想了明白,一切都是徐二老爷的安排,你不敢说出实情,是因为这桩案子也会毁了曹家,现在你们已经无法自圆其说,还要继续为徐二老爷遮掩吗?” “是他……都是他的安排……”曹大老爷狠狠地道,“枉我相信他,他却来这样害我们,既然我们活不成了,他也别想逃。” 见到这种情形,被衙差压在地上的歹人也纷纷开口:“都是二老爷让我们这样做的,不关我们的事。” “二伯,”徐青安脸上带着笑容,“这次你可惹了大祸。” 徐二老爷面露狰狞:“哪有你这个竖子说话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向肚腹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