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 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来人了。” 清欢看过去却是几个寻常百姓。 “乱喊什么,”凤翔县丞数落了一声下属,“这些是形迹可疑的人吗?” 县丞说完一脸笑容地看向徐清欢:“大小姐,那些运送银子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如果他们从这里过去,还没有人前来接应,我们到底要不要抓人啊?” 知府大人吩咐他们都听安义侯府大小姐的,可若是弄丢了这些证物,罪名可落不到徐大小姐身上。 县丞刚说完话,就发现徐清欢站起身向官路上走去,停在了几个赶路人的面前。 赶路的人中,有个孩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清欢半晌,才惊呼道:“咦……你……你是石头家里给我煮肉的那位善人,你怎么在这里?你也要离开凤翔了吗?” “没有,”徐清欢看到那孩子肩上的青布包,“你要去哪里?” 孩子一脸笑容:“我们去找个地方讨生活,”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善人,我只跟你说,男儿志在四方,你就不要再挽留我了。” 小小的人儿说出这番话,让徐清欢忍不住莞尔,那天晚上在石头家中,虽然只是与这孩子相处片刻,她却已经发现了他的聪明之处。 他看起来很弱小,却很有主意和思量,此时此刻好像更加多了几分自信。 “我们要赶路了,”孩子躬身行了礼,“天黑之前还要找个地方歇息。” 徐清欢望着他们一路向前走:“你在凤翔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想着要离开?” 提起这件事,孩子眼睛亮起来,又走回徐清欢身边:“不瞒善人,前些日子我们遇到了一位老神仙,他说我们胸怀大志,将来说不得也像……那逆流而上的鲤鱼,就算不去跃龙门,也要活出精神,这样留在破庙里,未免……未免……总之就是误了最好的年纪。 不如出去闯一闯,也许会遇到我的机缘。” 卜算,老神仙。 徐清欢想起了张真人高深莫测的模样:“你说的老神仙,是一个道士?” 孩子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善人也会卜算不成?” 徐清欢道:“他跟你说这些,有没有要什么好处?” “自然要的,”孩子认真地道,“否则就不灵验了。” 看着孩子身上的旧衣衫,徐清欢轻声道:“你给了他什么?” 孩子将身上的青布包解下来,从里面掏出只叠好的河灯放在徐清欢手中:“平日里我们就叠些河灯换些吃食,我给老神仙的就是这样一只河灯。” 四处骗钱的张真人就要了只河灯? 徐清欢道:“那位老神仙呢?” 孩子道:“早就走了,还是我们送出城的,”说完他笑了笑,“善人,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徐清欢没有回答反而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清晰地道:“我叫俊生。” 徐清欢看着俊生越走越远,前世她仿佛听说过这个名字。 路上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张真人已经走了,她真的猜错了吗? “大人,车来了。”衙差向县丞禀告。 几辆车慢慢出现众人视线里,车上是徐三老爷从曹家带出来的箱子,车看起来很重,拉车的人显得有些费力。 银子已经到了眼前,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是她做的不够谨慎,被他察觉了。 还是她猜错了,徐三老爷背后根本就没有人。 张真人并不是为了银子而来。 …… 官路不远处的山上,宋成暄站在那里。 “我原本是准备让那些山匪出手……我再抢了那山匪,我知道那些银子是证物,我会留下一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结案,”张真人一脸苦相,这下眼前的东西就成了烫手的山芋,“我可一心为她着想,谁知道这女娃娃真是狠心,竟然在这里布置了人手等着抓人,那这些银子我们就不要了吗?” 宋成暄抬起头,目光愈发明亮:“我倒是对这些银子有些感兴趣了,到手的东西,不能不取。” …… 徐清欢正思量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由远至近而来。 那些为徐三老爷运银子的人明显有些慌乱,都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埋伏在四处的衙差也用手按住了刀柄。 几骑人在树林里穿梭,却仿佛驰在官路上,不受任何影响,为首的那个人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脸庞棱角分明,面色黑红,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出鞘的利器,身上穿着甲胄,一副守备官兵的打扮。 清欢身边的县丞不禁惊讶:“这是凤翔守御上的吴千总。” 似是发现周围有些不同寻常,吴千总身边的人拿起了手中的弓弩,指向了旁边埋伏的衙差。 “等一等,都是误会。” 凤翔县丞急忙开口:“吴千总,我们奉了知府大人之命,前来抓捕案犯。” 衙差话音刚落,那些运送箱子的人,纷纷丢下手中的推车,想要向树林深处逃窜。 吴千总身边的人立即翻身下马,上前就将几个人拦住,衙差也不示弱纷纷提刀上前。 “巧了,”吴千总眉毛微扬,“我刚刚端了个贼窝,正要去捉拿匪首,途径这里……也算帮你们一把。” 衙差刚要上前道谢。 吴千总从马上一跃而下,黑溜溜的眼睛将眼前的几只箱子瞧了一遍:“这是些什么东西?” “银子。”衙差立即接口道。 吴千总仿佛十分惊讶,伸出手指了指:“这些都是银子?”说着大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掀开了箱子。 箱子里的银子映得吴千总眼睛发亮,他忍不住将所有的箱子都打开,手指不停地在捏算着什么。 越看他就越欢喜。 “王允大人当真是个好人,”吴千总不再板着一本正经的脸,立即露出几分无赖的模样,“你说巧不巧,我们守备上正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