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警车已经到了地方。
赵晋跟一帮人冲上前来,有特警们很快钳制住了地面上的陈波。
裴宴斯得到了解脱。他站起身来,转身朝着角落的沈禾鱼走去。
沈禾鱼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她眼眶红红的,眼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她只觉得胸口闷堵。
裴宴斯蹲在她面前,伸出手去轻轻将她给抱进怀里,温柔地哄道:“没事了。不用担心。”
沈禾鱼感觉他温暖的怀抱。
温暖而有力,仿佛是此刻她唯一的港湾,她在他怀里沉默了两秒,想要伸手去抱他,但又怕一伸手就触碰到他背后的伤口,最终僵持中,她皱着眉掉眼泪。
其余便没了什么动作。
裴宴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想要说什么,然而一开口却感觉自己没有任何的力气,他皱眉,身子也开始没了力气。
身上的鲜血流了太多,他眼前开始发晕,最终软软地跌倒下去。
外面冲进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将裴宴斯从地上抬起来,对沈禾鱼道:“不必太担心,我们马上会给他止血。你也跟着上来吧,做做检查。”
沈禾鱼点点头,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将发红的眼泪给擦去,没掉下任何泪珠地跟在他们身后。
外面停着一辆救护车,还有几辆警车。
沈禾鱼走上前,上了救护车,有人在给裴宴斯止血,他的伤口都是在后背,只能趴着,将背上的伤口全部给展露了出来。
沈禾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些伤口几乎深得可见白骨,而他似乎已经没了什么意识。
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任由医生给他处理伤口,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当消毒的酒精擦上去时候,他似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闷哼了一声。
沈禾鱼立即向他看去,伸手拉住他,动动唇想要说什么,可到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她沉默着,用力拉住他的手。
他像是有感应一样,也回握住她,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口中嗫嚅道:“禾鱼……”
沈禾鱼的心随着他这话一跳。
医生这时道:“差点儿伤到动脉,幸好,不然命就没了。”
沈禾鱼心惊。
要不是他刚刚拼命护着自己,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自己了。
很快,救护车抵达了医院,裴宴斯被带去了治疗室,而沈禾鱼被拦在了外面。
她脖颈上的一点儿皮肉伤已经被处理过,这会儿贴着小药膏,她站在治疗室外,焦急地等着。
等待的时间内,每一分每一秒都似乎极其难熬。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走得这么慢。还在等待中,就听见走廊不远处传来一道着急的女声:“裴先生,裴先生怎么样了?!”
沈禾鱼闻声看去,认出那人是韩漫因,上次的酒会,陪着裴宴斯出席的那一个。
看见她那张跟沈繁双极其相似的脸,沈禾鱼的心沉了沉,这也是裴宴斯新找来的替身吧……
没了白笙儿,总还是会有别人,总之那个人一直都不可能是自己……
沈禾鱼想着,韩漫因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像是自来熟一样,推了推她道:“裴先生现在怎样?”
“我不知道。”沈禾鱼垂下眸子。
韩漫因打量了她几眼。
她的头发现在也还是很凌乱的,衣裳很脏,都是泥土,脖颈上似乎也受了伤。
站在灯光下,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柔弱,极其容易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尤其是那双眼睛应该是哭过,眼尾绯红。
可眉眼间又透着疏离。
韩漫因认出她了,就是今天裴宴斯去救的那人。
她皱眉,冷声道:“你在裴先生身边,还真是个祸害。”
沈禾鱼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清冷,看不出什么情绪表达,犹如是看死物一般。
这样的眼神,跟裴宴斯离开公司之前看她的那一眼一模一样。
韩漫因得心头一个咯噔。
紧跟着就听见她道:“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指责我?”
韩漫因咬牙,愣住没说话。
沈禾鱼冷笑一声,她是在裴宴斯面前不敢胡作非为,只因为那男人不是自己随便能招惹得起的,可这不是代表,所有人都能骑上来欺负自己。
她继续道:“像你这样的人,在裴宴斯身边我见过很多。不会有人待得很长久,但我在他身边,不管他对我什么情感,我在他身边待了将近十年。”
“你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更不要说,我对你的裴先生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说得入神,并没看见治疗室的灯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有护士推着裴宴斯出来,裴宴斯已经清醒,此刻正看着她的方向,也将她这句话尽数听了进去。
她对自己半点儿兴趣都没有。
裴宴斯在心里面重复着这句话。
韩漫因看着沈禾鱼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戒备,她对裴宴斯,都不敢直呼其名,而眼前的女人却语气情况,不禁直呼其名,甚至语气里都是对他的不屑。
她想要说什么,余光瞥见裴宴斯从治疗室出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