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听了这话,顿时眸色一凉。
普通朋友?
神特么的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在电影院门口拉拉扯扯?”朱珠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建华。
陈建华面露难堪。
他和吴家欢为什么会在电影院门口吵嚷起来闹得那样不愉快,还不是因为月饼方子的事儿?
是了,吴家欢直接拒绝了他,还说了很硬气的话,言语之间还质疑过陈建华对她的真心。
吴家欢说:“建华,若是你觉得没有月饼方子加持做砝码,你父母就不愿意接受我俩的关系,不许我嫁给你,那就算了。
我吴家欢不会不要脸到上赶着,像块狗皮膏药粘着你不放。
不如,我们俩就这样算了好了,我不耽误你找条件好的姑娘,你也不用夹在你父母和我之间为难,我们以后,各自安好!”
陈建华不能接受分手的话是从吴家欢嘴里说出来的事实。
他是知识分子,是一名体体面面的人民教师,还是拥有镇上户口的有为青年,居然被一个农村姑娘提分手了,这让他面子上十分挂不住。
陈建华不同意分手。
就算他们真完蛋了,也该由他来说这句话。
他扯住吴家欢质问她:“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我的?
你是另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想跟我分手吧?
吴家欢,你真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走关系当上了电影院售票员,不就是想借着职务的便利,在电影院勾搭镇上条件好的男人吗?”
吴家欢被这种恶毒诛心的话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她承认,她当初确实有着这种隐晦的,不可对外人言的虚荣心理。
她承认,她最开始相中了陈建华,对他表露出好感,是因为看中了他的长相、他的工作,还有他的家庭环境。
她承认,她吴家欢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唯物主义者,她就是不想跟自己妈一样嫁在农村,过那种一辈子就能望到头的日子。
可是这样就有错吗?就是奢望吗?就是不要脸吗?
自从她跟陈建华好上,背地里处上对象开始,她就从没有对其他的任何一位男同志释放过不应该有的信息。
她一心一意的讨好陈建华,想要让他更喜欢自己,想要跟他结婚,将来给他生孩子......
结果,就因为一张月饼方子,她就被扣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
她愤怒、气恼、痛心,也认清了现实。
分手,必须得分手!
这狗男人,不值得!
然而吴家欢因为例假来得太汹涌了,再加上情绪大起大落的,才会突发眩晕一头往后栽倒下去。
这后面,她还被陈建华误会是跟别人有了孩子,还流产了。
吴家欢心都凉透了。
躺在急救室里,吴家欢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医生和护士最开始也以为吴家欢是意外流产了,结果问了人姑娘,根本就不是。
吴家欢这两年来例假,量都特别多。
因为老思想都觉得这东西是‘污秽不祥’之物,所以,吴家欢愣是自己硬扛了小半年才跟她妈朱志敏说了这事。
朱志敏就跟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打听,什么白酒炖鸡蛋放红糖之类的偏方,前前后后弄了好几回给吴家欢吃过。
有几回量确实是少了一点,朱志敏问吴家欢,吴家欢说好了,朱志敏也就放心了。
但这俩月又是来势汹汹的,晚上睡觉床单都湿一大片。
朱志敏这段时间跑娘家勤,帮着李香兰和朱珠忙活做月饼,就没关心上女儿。
吴家欢也是暗地里给自己冲红糖水喝,想着硬挺几日,等过去了就好了,没曾想,今日跟陈建华大吵一架,情绪一激动,血崩了。
医生和护士在她身下一通忙活,终于是把血给止住了。
吴家欢失血过多,脑子昏沉,依稀听到医生在她耳畔说什么‘内膜太厚’,要做手术刮掉......
医生见说完病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心知患者是流血过多犯迷糊着呢,也没再跟吴家欢说别的。
准备出来喊家属去缴费,顺便把情况说一说。
“吴家欢家属,在哪儿呢?”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喊了一嗓子。
正跟陈建华说话的朱珠听见了,忙快步走了过去,“医生,我是吴家欢的表妹,我表姐怎么样了?”
陈建华也起身赶了过来,没等医生说话就插嘴问道:“医生,刚刚吴家欢她......她是流产了吗?”
医生是个年过四旬的妇产科大夫,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别胡说八道,人家女同志可还是个花黄大闺女,什么流产不流产的?”
朱珠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微微脸红,为自己刚刚的‘脑补过度’羞的。
她就说嘛,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都是淳朴又保守的,作风问题最是看重。
未婚先孕,先上车后补票这种事情,有是有,但也是极少数的。
医生都这样说了,陈建华还觉得不太相信呢,“怎.....怎么可能?不是流产,她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