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一听是羊城那边给聂磊留的电话,猜测应该是聂磊的姐姐。
她对聂磊生气其实是很没有道理的。
聂磊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况且他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也该收拾收拾回京都华大去报到了。
朱珠暂时压下心头的思绪,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状况。
刘老太撒泼半天,到了这会儿,也实在是闹不太动了,整个人打横躺在天井里,蓬头垢面的,看着也挺凄凉。
村长正在跟朱永强的老婆廖育红做思想工作。
廖育红也是发丝蓬乱,双目红肿,跪坐在婆婆身侧,一下一下吸着鼻子。
朱永强的儿子朱文波蹲在天井石阶上,脑袋低垂着,双手揪着头发,原本就没收拾好的发型,这会儿抓得跟个鸡窝似的。
至于他新婚的妻子廖小英,脸上还带着被扇过巴掌的青肿,脸色有点木,捧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靠在墙根上一声不吭。
朱文波还有个妹妹叫朱文秀,她在哪儿呢?
朱文秀这会儿跪在朱奶奶床头边,也不哭求朱奶奶的原谅,就直挺挺跪着,就跟没有灵魂的木偶似的。
家里这番光景,朱珠看了后只觉得脑仁一阵突突的疼。
她直接进了朱奶奶的屋,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把跪在奶奶床头前的朱文秀给拖拽了出去。
“你再继续跪下去也没用,你爸的罪过,有国家律法来惩罚他。
你就别为难你自己俩膝盖,也别为难我奶奶了。”朱珠一边抓着朱文秀往屋外拖,一边说道。
朱文秀用双手圈住了朱珠的腰肢,屁股下沉,用自身的重量来阻拦朱珠把她拖走。
“朱珠姐,你就行行好吧,让老婶儿放过我爸好不好?
只要老婶儿愿意原谅我爸,她同意不追究,去派出所撤案,我爸就能回来了。
朱珠姐,求求你了,你帮我跟老婶儿说个情成不成?”朱文秀死死箍着朱珠的腰,边哭边喊。
朱珠简直佩服这些人的脑回路。
都是咋想的?当派出所是他们家开的不成?
朱珠的个子是比朱文秀高,可是比朱文秀瘦啊,被朱文秀这样挂着缠着,真是累得够呛。
她费力拖着朱文秀往天井去,一边走一边说:“你爸可不止打伤我奶奶这一条。
他心思不正,有害人之心在先,进去被国家教育几年再出来好好做人,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朱玥看朱文秀整个人扒在自己姐姐身上,忙过来帮忙。
朱文秀眼见朱奶奶、朱珠这些人全都不肯帮她爸说情,全部都是恨不得她爸去死,她也发了狠,张开嘴,隔着衣裳照着朱珠腰间的软肉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让朱珠失声尖叫出来。
朱玥也被她大姐这凄厉的喊叫吓得全身一颤。
天井里其他人听到了动静,全部朝朱珠这边看过来。
李香兰被人挡着,都不知道女儿到底是被伤着哪了,听声音叫得凄厉,腿都要软了。
还是朱志敏最先反应过来,动作也最快。
只见她一个箭步上前来,先是照着朱文秀的面庞狠狠甩了一个巴掌,见死妮子还不松口,急中生智去捏她的鼻子。
这下,朱文秀总算肯松口了。
朱珠疼得身子都弓了起来,她眼圈通红,眼尾湿润,脸色一片煞白。
朱玥声音都劈叉了,哆哆嗦嗦的上前去要帮她姐查看伤口。
朱珠指着房间的方向,朱玥立马会意,喊着朱玲过来一起扶着大姐回西屋去。
李香兰跟着踉踉跄跄的追上去。
朱志敏一看大侄女脸白成那样,又看朱文秀嘴唇上沾着血迹,怒火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她也不顾自己会不会背个虐打后辈的坏名声,一把薅起来朱文秀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两记清脆的耳光。
朱文秀鬼哭狼嚎起来。
廖育红还有朱文波忙过来护着。
村长朱鸿京眼看家里又要闹起来了,站起来,拄着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喊了声:“够了!”
这声吼,让天井里乱糟糟的哭喊声和说话声顿时消失了个干净。
朱鸿京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怒目扫过众人,中气十足的喝道:“朱家宗族在清河村闹的笑话还不够大吗?
三天两头的不消停,你们就那么好斗?
有这个窝里斗的本事,怎么不想想该怎么把自个儿日子给过好了?
朱永强做事不顾亲戚情分,自私自利,内里藏奸,他有今日,是他咎由自取!
你们家属要是有不服的,只管去镇上派出所告。
要不就去县上信访单位反馈意见,别只会道德绑架别人,撒泼打滚的闹腾,这套没用!
我今日该说的,该讲的,都跟你们掰扯过了,要好好做人还是继续作死,全看你们自己。”
村长朱鸿京说完,拐杖一顿,扭头就往院外走。
朱振华看父亲明显是气未消,也担心老爷子路上走太快摔跤了,忙对天井里的人喊了声:
“都散了,都散了,回家去,别闹腾了啊!”
丢下这话,朱振华就忙追父亲去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