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柏说,马智利定的那批皮衣,除了上面的五件是正宗牛皮的,剩下的一百九十五件,全是用猪皮假的。
猪皮的皮衣跟牛皮的皮衣质感上的差距非常大。
猪皮的毛孔非常粗,做成皮衣经纬韧度不够,且比较薄,容易裂,关键是保暖性能完全没办法跟牛皮的相比。
更可恶的是那猪皮造假的皮衣,作色还不牢靠,拿在手上揉一揉,手指头都要被染黑。
“就这个脑子,还要跟人跑北方做生意发财。
没被人骗得当裤子就够幸运的了!”李松柏嘲讽的摇摇头。
李崇叹道:“智利也是立场不坚定的。
他朋友明显是自己本钱不够强拉他入伙的,他自己都没把握的事情,也敢把家底都投进去。”
李香兰十分同情马智利的遭遇,忍不住追问李松柏:“那他现在怎么办?
钱全投进去了,这批皮衣,还能卖么?”
李松柏扯了下嘴角,嗤笑一声:“姐,怎么卖?卖给谁呀?
继续拿到北方去倒卖,要是被人看出来他们‘以次充好’,拿人家当冤大头耍,分分钟要被重新教做人。”
李香兰从前也听丈夫说过,在外做生意跟人打交道不容易,有些客户,狡猾又难缠,很难剃头。
“那这批货,现在就砸手里了?”李香兰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松柏嗯了声,也替小舅子愁得慌。
“除非他愿意赔本找人脱手,不然,想原价找到买家转出去,几乎没什么可能,谁能跟他一样傻?”
朱珠也觉得是这个理儿。
她听到这样的事情,除了默默在心里为马智利他们点了一根蜡,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来帮忙解决问题。
关于装修铺面的活计,李松柏都没问过马智利的意思,就一口替他答应了。
朱珠笑着问:“舅舅,你不用先问下智利舅舅再回我么?”
“问他做什么?
他现在还欠我小一千块呢,我可是他债主,让他接活他还能不干?
他老实干泥瓦匠,脚踏实地的,比他跟着朋友瞎闹腾强。”李松柏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朱珠忍俊不禁,对李松柏说:“好,那舅舅你一会儿过去你丈母娘家,顺便跟智利舅舅说一声。
明天让他九点左右,去镇上供销社门口找我们汇合。”
李松柏点点头,应下了。
他还要赶着去给丈母娘贺寿,跟自己姐姐赔了个不是,带着长子李泽宇先走了。
李崇想留李香兰和朱珠在家里吃晚饭,被李香兰婉拒了。
“爸,妈,家里还有我婆婆和三个小的在等着。
我今天和珠珠先是跑了趟县城,回来就直接来了咱家,也是时候回去了。
下回得空了,我再带孩子们来看您二老!”
王玉叶还是很心疼自己大女儿的,特别是女婿现在还没有消息。
但她怕提起朱志勇惹女儿伤心难过,今天也一直忍着没敢问。
这会儿听说女儿和外孙女要走了,忙拉着李香兰进了屋,想要给大女儿塞五十块钱。
李香兰哪里肯要自己老妈的钱?
老妈一天撕一百件牛仔衣的穙纸也才挣一块钱,这五十元,够她做一个多月了。
从前她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的时候就不会要妈妈的钱,更别说现在她跟长女学着做起了生意了,就更不会要了。
“妈,您自个人留着花。
你看我都要在镇上开店铺了,我自个儿有钱的,您别担心了。”李香兰死活不肯收。
王玉叶见大女儿这样说,也就没有再坚持。
“你开店铺又要装修又要进货的,钱要是不趁手就跟你爸说。
他手里头有些钱。”王玉叶压低声音跟女儿透底。
李香兰抿着唇偷笑,“妈,我爸挣得也是辛苦钱,他挺不容易的。”
“老头儿现在都没怎么自己干活了,都是下面的人做,他累什么呀?”王玉叶嘀咕一句。
李香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那她爸是开木工坊的‘老板’,请了人来做事,给人发工资,哪里还要事事自己动手?
李香兰跟自己老妈闲聊了两句,嘱咐她照顾好‘老爸’和自个儿的身体后,就带着女儿朱珠离开了溪南村,回清河村去了。
......
朱珠和李香兰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快六点的时候了。
正值饭点,各家各户都在忙着烧饭,烟囱升腾的热气,将半个清河村的上空熏得雾蒙蒙的。
朱珠和李香兰说笑着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她刚要把自行车停好,抬头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聂磊!
聂磊回来了!
“阿姨,朱珠,你们回来了?”聂磊快步朝着二人走来。
李香兰也是一脸的惊喜,“聂磊,你今天回来的?什么时候到的?”
聂磊当着未来丈母娘的面,没敢明目张胆的去牵朱珠的手,也不敢忽略丈母娘去找小媳妇儿亲亲我我。
他笔直的站在李香兰跟前,微笑道:“阿姨,我下午三点半到镇上,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