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对于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
不管是从前在南洋还是回了羊城之后,他身边都不乏追求者,可是,他眼里的光,不会落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朱楚怡的视线再灼热,再明显,抱歉,她可能都是在给瞎子点蜡,白费功夫。
聂磊眼角的余光都没往她那儿扫,礼貌的回答了江春杏的问题后,就顺势告辞了。
江春杏将聂磊送出家门,回来看女儿还一副花痴模样,没好气地骂了朱楚怡一句‘不害臊’。
朱楚怡被自己亲妈扯了遮羞布,脸色爆红,眼中也含了泪水。
“妈,有你这样说自己闺女的吗?”
江春杏轻哼一声:“我不骂醒你,由着你青天白日的发梦啊?
咱是什么人家,人家又是......”
没等自个儿妈把话说完,朱楚怡就跺了跺脚抢道:“我们家怎么了?
咱家跟朱珠家都是农村家庭,有哪里不一样?
要说有,也是你跟我爸比不过志勇叔和香兰婶。
他们家生四个闺女,可他们有瞧不起女孩子吗?
朱珠朱玥她们能读高中,凭什么她们能念啊?因为志勇叔舍得花钱供她们念!
可我爸为啥就不能让我念呢?
为什么要让我辍学在家里绣花挣钱?
如果我也能上高中,我将来也会像朱珠那样,能处一个优秀的对象,我的人生也会彻底变得不一样。
说到底都是你和我爸自私,在你们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迟早要嫁出去,只有儿子是亲的,能给你们养老!
我就等着看着,看以后大头和臭弟兄弟俩能不能给你们养老!”
被女儿这样呛声反驳,江春杏觉得当父母的权威受到了很大的挑衅。
她刚要开声骂朱楚怡,哪知道在屋里睡觉还没起的丈夫听见了,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和一条大裤衩直接冲了出来。
朱顺满脸怒意的抬起手,照着女儿的脸就抽了下去。
“你个没大没小的死丫头,养你这么大,你没有半点感恩之心,还要生出怨恨?
你爸没本事,就只会地里刨食,还要养咱家这么多张嘴,供不起你上高中。
你要自己能耐,你也学人朱珠挣钱去啊,你自己要是能挣到上学的钱,我绝不拦着你!”
朱楚怡捂着半边被打得火辣辣的脸,眼泪直流,却倔强的不肯低头认错。
江春杏没想到丈夫朱顺会跑出来动手打女儿,气得上去推了他一下。
“我骂两声就得了,你干嘛打孩子?
楚怡都多大的姑娘了,你当爹的哪还能动手?”
朱顺也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他就是被女儿那声‘你跟我爸比不过志勇叔和香兰婶’给刺激到了。
自己的女儿嫌弃生养她的父母,这让朱顺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但华国几千年来的传统教育便是如此,‘棍棒之下出孝子’,敢反抗老子的,就得揍。
甭管多大的孩子,父母打你,那都是天经地义。
就算是事后觉得自己冲动了,可打了就打了,还能让当老子的认错?不可能的!
朱顺哼哼两声,进屋去了。
江春杏见女儿还梗着脖子在那流泪,上去想哄一哄,可朱楚怡将脸扭到了另一边,不理她妈。
江春杏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那也是个垠的,不顺毛捋,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好。
从前李香兰给他们家送吃的,她都是直接留给两个儿子吃。
这次,她却只留一个包子给俩儿子分,单独拿一个送到朱楚怡跟前来。
“来,这是你香兰婶子送来的,还热乎着呢,闻着就香,快吃!”
朱楚怡闻着包子的香味儿很想吃,可是她忽然想到李香兰每次给家里送吃食,几乎就只够分给她俩弟弟。
就像这回,送两只包子来,不知道他们家是三个孩子吗?
这分明就是略过了她,只预了她俩弟弟的份儿。
凭什么?女孩就该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吗?
李香兰自个儿也生了四个女孩呢,她为什么还要看不起女孩儿?
心头的野火无端就转移到了李香兰一家身上去了。
朱楚怡恼羞成怒的抓过那只包子,咬牙喊道:“谁稀罕她们家的破包子?我才不吃!”
喊完这话,朱楚怡把那只包了核桃花生馅儿的包子撕成几块扔到了地上去。
这可把江春杏给惹火了。
她可是为了哄朱楚怡高兴才把这包子给她吃的,平日里排前面的俩儿子就分剩下的一个,结果,女儿就是这么糟蹋东西的。
江春杏也顾不得自己刚刚才对丈夫说过什么话了,伸手在朱楚怡的胳膊和后背上拍了好几下,一边打一边骂。
朱楚怡也不是任由被打不躲的傻瓜,她一把将江春杏推开,抹着眼泪跑出了家门。
江春杏被气得脸都青了,一边骂一边从地上捡起馅儿散了一地的包子,心疼的不行。
朱顺家这边的插曲,朱珠家自然是不知道的。
虽然两家人一前一后的住着,可毕竟大家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不会听到一丁点的动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