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练?”死对头看了看初一。
“他没钱,”何教练说,“他在我这儿打工来着。”
死对头有些吃惊地又看了初一眼:“小伙子,要不跟我练吧?我不收你钱。”
“不了,”初一笑了笑,“我要打,工,刚涨工,工资了。”
何教练说话还是算数的,说赢了给加五百工资,还就真的加了,一加就两三个月没有变过,初一一跃成为拳馆里工资最高工作时间最短的扫地僧。
非常有钱了。
他去给自己换了个流量套餐,这样在家也能顺利地继续寻找“小李烧烤”的线索。
没有什么捷径,他只能一直用最笨的办法,所有在点评软件里有的城市,他都一个个去搜,搜出来的每一个小李烧烤,他都会仔细地去看看图片。
有些有门脸儿照片的,就能对着晏航的那张照片看看,没有门脸儿的,他就记把地址记在线圈本上,打算全找完了以后要是没有,就挨个用全景地图去看。
一天天的就像是一件必须要完成的程序,没有失望还是期待,总之就是不找到他不会停下。
他长这么大,做任何事都没有这么下过功夫。
这劲头要是用在念书上,他考个大学是肯定没问题了。
“我后天去上班了。”老妈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
初一抬眼看了看老妈,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老妈的声音了,他白天在学校,只有中午在家吃饭,放了学就去拳馆,再回家的时候全家都已经睡了。
“去哪儿?”姥姥问。
“以前水站的同事给介绍的,一个卖净水机的店,”老妈说,“每月有低薪,卖了机子还有提成。”
“卖净水机啊?”姥姥啧了一声,“那能有多少钱,你这死眉塌眼儿的能卖得掉机子?”
“要不姥,姥你,你去?”初一看了姥姥一眼。
老妈愣了愣,看着他。
姥姥也非常震惊,愣了起码三秒才一抡胳胳拿着筷子往他脑袋上抽了过来。
初一一把抓住了姥姥的手。
“反了天了!”姥姥喊了一嗓子,站起来就要拿凳子。
初一速度一脚把凳子踢开了。
“你看到你儿子了没!”姥姥震惊得声音都提高了一倍,瞪着老妈,手指着初一,“你教出个什么玩意儿!”
“我没教过,”老妈夹了口菜,“我早管不了他了,也不想管。”
一直没有说话的姥爷突然跳了起来,扳着桌沿儿一掀。
桌子被他掀翻了,碗盘砸了一地。
一家人都定在了原地,看着姥爷。
初一感觉姥爷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想表达什么,反正他经常这样,突如其来,换取一片迷茫。
然后他自己也站那儿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初一起身,拿了手机出了门。
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早,他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得去了河边。
北风吹得很急,初一往年都很注意天气,他不太喜欢冬天,因为他那两件穿了好几年的羽绒服扛不住风,冬天对于他来说太遭罪。
但今年他却没太注意,什么时候秋风凉了,什么时候北风刮了,他都没注意,也许是因为今年他自己偷偷买了两三件新衣服,没有感觉到寒冷。
也有可能他脑子里的事儿太多,天气已经没有空间去琢磨了。
他忙着打工,忙着打拳,忙着寻找小李烧烤。
小李要知道有人这么执着地每天寻找他家这个烧烤店,一定会非常感动,到时他就去让小李给他办个vip吃串儿卡。
初一张开胳膊迎着风活动了一下,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河边的风景,避开了河沿。
之前清理过的河沿上的垃圾们又回来了。
初一看着一大片垃圾,还好现在天儿冷,没什么味儿。
他转过身,树洞安静地等着他。
“不想过年,”他把脸抠到树洞上时,才真的感觉自己长高了,虽然不像以前晏航那么吃力,但也得好好摆个马步了,“想快,快点儿中考,我想去,个外地的学,学校,然后接,着打,打工,放假了就,去旅游。”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如果我走,走了,”他摸了摸树干,“我会想,你的,你是知道我,所有秘,秘密的……洞,洞精。”
想了想,他从兜里摸出了小皮衣钢镚儿按在了树干上:“这是镚,镚精,你俩认,识一下吧。”
说完他又等了一下,等它俩认识完了之后,才把钢镚儿放回了兜里,转身靠在了树干上,轻轻叹了口气。
学校的气氛已经很紧张,初三的自习课没有了,体育课也取消了,只有初一很平静。
他除了为了保证自己至少能考个中专之类的,会听听课,别的时间依旧平静地发着呆。
现在没有人再嘲笑他的成绩,没有人再念叨着他如果考不上高中会怎样怎样,初一觉得还挺好的,期中考的成绩老妈都没问过,马上期末考了,也没有人提起。
倒是去拳馆的时候,何教练问了一嘴:“你是不是明年要上高中了?”
“嗯。”初一扶着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