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羞。
“你可以叫我阿锦,我姓卫名轩,字成锦。”他对她说。
“是,夫君。”她还是低着头,声音柔和,样子温婉。
一夜红烛到天明,那是王轩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第二日一早,还在吃早饭,就有人前来叩门,传达了圣旨:“边关告急,西北贼子又大规模进犯,已破三座城池,一路烧杀抢掠。”
“可我们刚成婚。”温婉的女子忽然看向来人。
来人颇为难,叹息一声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今,南边久攻不下,西南蠢蠢欲动,东北狼族又挟五十万大军来战,卫少将军的父亲迎战东北狼族,卫少将军的长兄镇守西南,林老将军正与南边贼子激战,这朝中能镇守一方的人,也只得卫少将军一人了。若是西北守不住,别处也会被各个击破的。国之危矣。”
“阿秀,我职责所在,你等我回来。”他接了圣旨前往西北。
阿秀垂泪送别。
他暗下决心:这次要横扫西北,不给这群无赖贼子任何“打不赢就投降”的机会。
就这样,一去五年,他不仅将贼子赶出了国界,还一路追击,将这群贼子全数消灭,横扫他们的王庭,将他们的城池亦归到大周版图。
待他凯旋而回,阿秀早在城门口迎接他,同来的还有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怯生生地躲在阿秀身后看他。
“叫爹爹。”阿秀将她抱起来。
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爹。”
声音清脆软糯,他将她抱起来,看着阿秀,说了一声:“辛苦你了。”
“她还没取名,你不在,父亲母亲还在镇守东北。我只为她取名笑语。”阿秀说。
“就叫笑语,好听。”他说。
一家三口回了将军府,日子过得很幸福,笑语很快就跟他熟悉,冷不丁喊一句“爹爹抱”,随后,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来。
这样大概过了一段时间吧,笑语生病了,请了无数的大夫,流水般银子出去,终究还是没有留住那个小生命。
阿秀整日以泪洗面,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短短时日的相处,他已经那样喜欢笑语了,而阿秀与这孩子日夜相处。
“我们,再要一个,笑语就回来了。”他只能这样虚妄地安慰她。
阿秀不说话,精神十分不好,憔悴了不少。
他辞了朝中事务,专心在家陪着阿秀,任凭周围流言四起,任凭已贵为军事第一人的父亲各种冷嘲热讽。他们搬到了山中小院,在那里隐居。
阿秀种菜养花,心情渐渐好了。
可是,他的父亲卷入了东宫谋反案失败,太子身死,他父亲自戕,可惜连累了一干亲眷,男丁皆死,女子为奴。
偌大的卫家顷刻倾覆。
他亦受到牵连,战功赫赫亦没法抵挡天子的勃然一怒。
“你后悔吗?”临刑前,被特赦来为他送行的阿秀跪在他面前问他。
“我守的是百姓安宁,我不后悔。”他说。
阿秀笑了,还是温婉柔和的样子。
“只是,连累你了。”他轻声说。
阿秀摇摇头,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人,说:“我张氏阿秀,不后悔嫁给卫轩。我的夫君是大英雄,顶天立地,对得起天地,国家,百姓。”
“阿秀。”他喊她。
她再度跪在他面前,微笑着说:“没接了笑语回来也好,我们这下去找她,一家团聚。”
接着,从饭篮子底部抽出短刀来,在他身前自杀。
而他并没有被砍头,在巨大的痛苦中,他撞死于刑台石阶上。
惶惶天地,逐渐模糊,疼痛却越发清晰。
再睁开眼,又是蜀西的连绵的群山,山风还是如潮水般汹涌,日光灿烂,他却冷得不行。周围没有一个人,丛林里隐约有兽类危险的气息。
“当时,我想那些兽类吃完那些贼人的尸体,很快就会轮到我了。兽类还是比较喜欢活物。”王轩讲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就是你遇见辛晓月那次?”方如霞问。
“是,醒来后,不到片刻,我就被辛晓月发现了。再后来,关于阿秀的记忆,一直萦绕在脑子里,有时候意识模糊的时候,就会比上次多补充一点,大多数是与阿秀的相处,或者是我杀敌。那些记忆鲜明,鲜明得让我有时候觉得王轩才是梦里的人,而卫轩才是真实的。”王轩说着,觉得很是迷茫。
方如霞大概听懂了。说实话,作为一个跨越了千年时空的人,方如霞感觉儿子叙述的这些记忆不像是陈大师说的那般,是脑子的欺骗的伪装。这倒像是另一个时空的事,又或者是前世,又或者是另一缕魂的记忆。
“很迷茫吧?”方如霞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地问。
“嗯,有了这段记忆后,很迷茫,常常在想:我到底是谁?卫轩?王轩?”王轩将压抑在心中的困扰说了出来,感觉内心轻松多了。
“傻孩子,应该早点跟妈妈说。”方如霞上前一步,握住儿子宽大的手,轻轻地安慰。
“妈,不担心。每当我看到你和父亲,我就很笃定,我是王轩,卫轩的一生已经结束。而且,还有一点,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