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要走?”衙署中,陈默无语的看着臧洪,他以为能够靠这种方法将臧洪留下来,谁知道最终还是要走,这让陈默有些无奈,拉着臧洪道:“可是弟子有何不妥之处?”
“伯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又是一方之主,莫要如此!”臧洪看了看四周,有些无语的看着一脸可怜巴巴的陈默:“为师已经说过,帮你料理完这些事物便要走的,你也不想为师整日被人刺杀吧?”
这段时间,臧洪可是吧河东乃至太原豪绅给得罪狠了,再不走,他真担心哪天走在路上被人群殴。
“弟子也知道,只是……”陈默叹了口气:“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时,弟子心中终究有些……”
“总会再见的。”臧洪笑道:“伯道,如今你已是并州刺史,虽说如今只有两郡,但以你手段,这上党、上郡、雁门等地拿下应该不难。”
“老师过誉了。”陈默谦虚道。
“还是那句话,凡事不可太尽。”臧洪看着陈默笑道:“给别人留余地,也给自己留些余地。”
“老师这次意有所指。”陈默笑问道:“可是关于这刑律之事?”
“刑律之事虽有些过激,不过你让为师来做,却也留了几分余地。”臧洪咂咂嘴,看着自己这个年纪不大的弟子,还真是个做大事的人,狠起来连老师都利用:“那徐荣我见过了。”
徐荣自被陈默擒获之后,陈默也没有苛待他,住在安邑,陈默单独给他安排了一座庄园,出入都有家仆、婢女此后,除了行动受限之外,待遇在俘虏中绝对算是不错。
陈默对此倒并不意外,反正人已经在他这里了,以如今的局势,就算袁绍知道,也会选择不知道。
“徐荣虽是董卓部将,不过此人之才,老师应该知道,是难得的帅才!”陈默笑道。
“正是因此,你才不该将其抓来,这种大才,当收其心,而非囚禁,为师知道你们之间有赌约,但伯道可曾想过,便是他日董卓败亡,那徐荣依言投了你,他可会全力效忠于你?亦或者你能信他?”臧洪笑问道。
陈默闻言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自然考虑过,这样的人才,若是杀了,自然不忍,但若放回去,若日后与自己为敌,便是陈默对自己打仗有信心,面对这种人,陈默也不敢言必胜,抓着虽然日后未必愿意给自己孝死力,但至少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哪怕他混日子,陈默至少不会担心有一日这样的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我知你有自己的盘算,不过……”臧洪低下身抓了一把干土握在手中:“便如这指间沙土,你越是用力,越难握紧。”
随着臧洪的动作,手中的沙土不断被挤出来随风飘散。
“多谢老师教诲,默必铭记!”陈默点点头道。
“为师能教你的,其实已经都教了,每个人的路不同,为师不会强求你走为师的路,但往后的路,却需你自己来走,如何做,没人再能帮你!”臧洪甩了甩手,将手中的沙土扔掉,摸了摸陈默的头叹道。
陈默:“……”
“那老师的路只是朋友之义?”陈默突然皱眉问道:“此乃小义!”
“大义小义,其实并无区别,为师并不觉得大义便比小义高尚多少,不过世人心中固有的评价而已。”臧洪洒然道,张超或许不似陈默这般勇谋果决,但张超却能以性命相托,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还之,这便是臧洪的道。
“弟子受教!”陈默叹了口气,自己这老师,其实是有些偏执的,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臧洪笑看了陈默一眼道:“明日便莫要来送了,离别这种事,终究还是不太好受的。”
“嗯。”陈默点点头,陪着臧洪在城外绕了一圈之后,将臧洪送回客房,方才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臧洪背着自己的行囊出门,却看到一人已经等在门外。
“大郎?”臧洪愕然的看着抱刀而立的大郎,好笑道:“你为何在此?”
“主公怕老师被人暗害,特命义送老师渡河!”大郎对着臧洪一礼,肃容道:“车马将士已经等在府外。”
“有时候,弟子太过聪慧,也不是好事!”臧洪摇头叹道,感觉自己在这弟子面前,没有丝毫**一般。
大郎也没说话,本就有些孤僻,这一年来,多在军中练兵、习武,钻研兵法,话也就更少了,哪怕臧洪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但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大郎这次带了两百精锐,都是军中骁勇,专门负责护送臧洪过河。
朝阳初升,驱散乐无边黑暗,陈默站在门口眺望着车马离开的方向,肩上突然一沉,一双素手帮陈默披上了披风。
“夫君既然不舍,何不亲自相送?”蔡琰站在陈默身后,疑惑道。
“师命不可违,离别这种事终究是伤感的,老师不愿,为夫其实也不想面对离别,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陈默扭头解下披风给蔡琰披上笑道:“夫人昨夜累了一宿,莫要这般早起来。”
蔡琰俏脸一红,轻啐一口道:“夫君总说这般粗鄙之言。”
陈默:“?”
那粗鄙了?
“回去啦。”陈默对着蔡琰招了招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