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是上当太守送来书信。”太原,晋阳,崔耿将一卷竹简交给陈默,自陈默来到晋阳后,便开始加大了梳理力度,之前那些抗拒崔耿执政的大小家族纷纷偃旗息鼓,也让崔耿松了口气。
“说什么?”陈默看了一眼竹简,没有去接,握着几枚小旗,仔细打量着沙盘上的地形,上党的情况他了解的差不多了,如今上党算不上割据一方的势力,太守没什么能力,治理算不上好,军队倒是不少,但能拿出来的不多。
“请主公尽快移驾上党,太守郑礼愿意交出军政之事。”崔耿打开竹简看了一遍,抬头看向并无太大表情的陈默笑道:“主公是否早就知道了?”
“郑礼此人,能力尚可。”陈默点点头,这郑礼声名不显,但在治理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只可惜放错了地方。
“那上党是否收取?”崔耿好奇道。
“收自是要收的,不过不是现在。”陈默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小旗不断插在沙盘之上道:“上党郡最大的问题不是宗贼或是官吏,这些都好对付,最大的问题是那黑山贼时长袭扰,我们现在如果进驻上党,大量的兵力、人马都得投放到上党去,这黑山贼跟我们此前对付的葛陂贼、白波贼都有不同,这太行山脸面数百里,地势复杂,那些黑山贼来去自如,但我们要想剿灭黑山贼却很难,而且这贼首张燕也绝非杨奉、胡才之流可比,整个黑山贼,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如果黑山贼跟白波贼一般,便是不好讨伐,也能用计将其分裂,令其内部自相残杀,而后一一剿灭,就算无法全部剿灭,也能让其重创。
但问题却是黑山贼跟白波贼不一样,张燕有着绝对的威信,白波贼是盘踞地方,而黑山贼是求存,所以他们更加团结。
“但黑山贼……”崔耿沉吟道:“他们袭扰范围囊括数郡,其实河东也是有黑山贼袭扰的,主公,此外冀州、幽州也多有侵扰,反倒是并州疲敝,黑山贼很少攻来,我等何不联合这太行山两侧诸侯,将其重创?”
“我想要黑山贼人口,张燕也是难得人才,若能收为己用是最好,所以眼下不想结下太深的怨恨。”陈默笑道。
崔耿有些无语,搞了半天,是看上人家了,不过想想也是,并州如今最缺的就是人口,黑山贼号称百万,就算没那么多,十万总是有的,若能将黑山贼迁进来,这并州人口能增加不少。
“所以主公准备先取雁门?”崔耿有些好笑道。
“嗯。”陈默点点头:“一来这春耕已过,雁门只靠自己的粮食,可养不活军队,二来雁门乃是并州门户,有不少要隘,同时也是与鲜卑人往来的地方,我们还是要跟鲜卑人贸易的,所以雁门必须拿下。”
当然,雁门那支戍边精锐,也是陈默想要拿下雁门的原因,如今自己是并州刺史,接收这支精锐也是合理合法的。
陈默如今麾下将士在吞并了李乐、胡才、杨奉之后,已经达到五万,兵马不少,但却算不得精锐,这种百战老兵,陈默是很需要的。
“雁门太守已经数次发来书信,愿意归附主公。”崔耿笑道,如今陈默得了太原,又得了并州刺史之位,拿下雁门并不难。
“我知道,不过拿下雁门之后如何防守,像现在这样只有两三千人肯定不够,这两年鲜卑人似乎越发猖狂了许多!”陈默捏了捏眉心道,大汉内乱,这塞外胡人开始不规矩了,每年从云中一带跑来劫掠的鲜卑人越来越多,边地的防御不够,最重要的是大汉的威慑力大不如前。
若不是诸侯战乱,哪怕雁门这边只有一两千人,鲜卑、匈奴等族也不敢轻易越界,但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周边各族对大汉的敬畏逐渐消失,行止也越发放肆。
这个问题其实比黑山贼麻烦许多,黑山贼是劫掠,在各处要隘设兵马防御虽然有些被动,更耗粮草,但对境内危害其实不大。
但鲜卑和匈奴,就不止是防的问题了,双方还有贸易,而且陈默还惦记着两族人口,无论双方之间的贸易往来还是战争,跟与黑山贼之间只是单纯攻防有着极大的差异。
“据末将所知,如今雁门、太原一带的鲜卑势力虽说算是鲜卑正统,但自当年檀石槐死后,这鲜卑东部早已叛离,后来檀石槐之子和连既无才服众,性又贪淫,断法不公,其麾下部落大人叛离过半,后和连于光和四年抄掠北地郡时被流矢射杀,其子骞曼年幼,由其兄子魁头代立,如今盘踞在太原和雁门一带的鲜卑部族多为其部众。”崔耿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消息跟陈默一一详述。
陈默思索道:“也就是说,如今每年生乱的,便是那魁头授意?”
“倒也未必。”崔耿摇了摇头道:“主公不在边地,不知这胡人习性。”
“愿闻其详。”陈默闻言目光一亮,虽然书上说过一些胡人习性,但对于鲜卑如何治理部众,陈默却没有多少明确概念,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陈默有着极高的求知欲。
“胡人不似我汉家,单于虽然有些像我大汉天子,但对部众的约束力却不似我大汉这般强大,通常都是以大小部落为主,虽共尊单于,但平日就算是单于也没有能力将各部都聚集起来,这春夏之际,各部落都会觅地放牧,到了秋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