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从锦堂院里出来,就回了跨院。
她绕去了祭祀那边,还未入内就见到谢青阳跪在地上时,手指按压着膝盖的地方,侧着头一边揉着,一边有些呲牙咧嘴。
谢青阳从小就娇生惯养,哪怕就是被罚也只是跪上一小会儿,哪里像是这么跪过。
之前苏阮跟他起了争执后,就直接撤掉了蒲团,谢青阳就那么跪在地上,哪怕冬日里身上的衣裳很厚,跪了小半个时辰后,那膝盖上依旧是渗凉。
谢青阳嘴里正小声骂着苏阮恶毒,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连忙挺直了背脊,收回手板着脸。
采芑对着苏阮行礼:“小姐。”
苏阮朝着她点点头,就直接走进了屋内。
谢青阳看见她后就冷言嘲讽出声:“你不是去祖母那卖乖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连祖母也厌烦你了吧?”
苏阮没理会他,径直走到里间的矮桌旁边,将放在上面的佛经整理了一下。
这些佛经还是她从谢老夫人那借回来的,为了替苏宣民抄写超度祭祀的经文,如今已经用完了,自然要物归原主。
苏阮小心的将里面夹页的地方理平之后,将其一册一册的重叠起来。
谢青阳见她不理会自己,变本加厉的继续道:
“不过也是,你这种人虚伪又恶毒,祖母那么聪明,怎么会被你骗了过去。”
“说起来你跟你娘可真有意思,你娘眼巴巴的嫁进了宣平侯府,忘了你爹的祭期不说,结果今儿个又跑来说什么对不起,你先前那么厉害,口口声声说着要替你爹报仇,如今还不是抱着我们谢家不肯撒手。”
“你说你跟你娘怎么就这么虚伪,贪图荣华富贵还得找个理由?”
苏阮掸了掸佛经上落着的香灰,依旧没有理他。
谢青阳看着苏阮饶过他抱着那些佛经直接朝着门外走去,声音顿时大了几分:
“苏阮,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还是你心虚?”
“你有本事去大哥和祖母那挑拨离间,让他们向着你,你倒是说话啊,暗地里使那些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就是跟你娘一样,仗着好看就骗了祖母他们,我看你根本就没安好心……”
苏阮突然回头,直接矮身凑到他跟前。
谢青阳被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猛的朝后一仰,惊吓道:“你干什么?!”
苏阮看着他:“你觉得我好看?”
谢青阳先是愣了下,下一瞬脸上猛的涨红,伸手用力推开了苏阮大声道:
“你别不要脸,谁觉得你好看了!”
谢青阳脸皮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瞪着苏阮声色内荏的说道:
“你别以为你跟你娘一样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就能骗了我,我告诉你,你就算得了祖母的喜欢又怎么样,你根本就不是谢家人。”
“我早晚要把你跟你娘都赶出去,我才不要叫一个寡妇当母亲!”
苏阮被推的踉跄了一下,站稳之后听着谢青阳的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是吗,只可惜宣平侯府你做不了主。”
谢青阳怒气一噎。
苏阮看着他说道:
“你上面有你父亲,下面有你大哥,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六公子能当个什么事儿?”
“你愿意认也好,不愿意认也罢,在外人面前你都得叫我娘一声母亲,叫我一声六姐,当然你要是不叫最好,正好也叫人知道知道咱们谢六公子与众不同的教养。”
“你!”
苏阮没理会被气得半死的谢青阳,直接就撇开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到了门前时候对着采芑说道:
“六公子精力旺盛,待会儿不用给他送饭了,还有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守着,大冷天的多伤身子。”
“反正六公子这般瞧不起我这种虚伪之人,想来应该是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才是,我们荆南有句俗话叫做不守承诺王八蛋,他要是偷偷跑了,你们回头就好生替他宣扬宣扬,让人知道咱们谢六公子的丰功伟绩。”
“苏阮!!”
谢青阳听着苏阮的话气得捶地。
苏阮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直接抱着佛经离开。
……
谢青阳憋着一口气,原本还歪歪斜斜的跪着,可是苏阮离开之后,他就那么直挺挺的在那跪着。
他原以为苏阮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可谁知道过了晚膳的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给他送一口吃的过来,就连茶水都没有半点。
外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谢青阳跪在地上又冷又饿,身后更是不停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呼啦啦的作响。
“死丫头,恶毒小人,卑鄙无耻……”
谢青阳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凑近了便能听到全是骂苏阮的话。
身后有风撞在门上,将房门吹了开来。
谢青阳冷的打了个哆嗦,想要起来将门关上时,却忘了腿上跪的太久早已经发麻,他刚起身就直接扑在地上,撞到了脑门顿时惨呼出声。
谢青阳嘴里刚发出叫声,就想起苏阮就在对面,他连忙一把捂着嘴,疼的眼里含着一泡泪。
好不容易缓过了那股疼痛,谢青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