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些消受不了仙童似的总兵大人对自己的殷勤——一方面仙童太好看了,如同仙苑白牡丹一般,她不由自主总想欣赏一下;一方面仙童年纪小小却位高权重,如今又有悔婚的嫌疑,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仙童相处——只得求助似的看向宋甜:“甜姐儿——”
宋甜笑盈盈扶定金太太:“舅母,既然宋大人如此殷勤,咱们就不要不识抬举了!”
说到“不识抬举”时,她一双清凌凌的杏眼含着笑意瞟了赵臻一眼。
赵臻恰好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赵臻移开了视线,握拳抵在鼻端,轻轻咳嗽了一声。
宋甜觉得好笑,扶着舅母往前走。
彩霞上前搀扶着谢丹走在后面。
眼看快要走出松林了,金太太一颗心总算是平复了些,这才发现出些不对来——宋总兵一点都不避嫌,一直走在宋甜的身侧。
她悄悄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宋总兵与宋甜是一对璧人,心里不免又活泛起来:若是宋总兵不退亲,那该多好呀!
到了金宅,赵臻并没有提出告辞,而是一直把金太太、宋甜和谢丹的轿子送到了金宅二门外。
金太太扶着宋甜下了轿子,发现宋总兵正看自己,一双凤眼似会说话一般,似是等自己开口挽留,便轻咳了一下,道:“今日多谢宋大人了,宋大人若是不嫌弃,请到寒舍用些粗茶淡饭。”
赵臻正等着金太太这句话呢,闻言却不肯轻易答应,十分矜持地做沉吟状。
宋甜是最了解他的,见状心中暗笑,故意道:“舅母,人家宋大人官高权重,日理万机,哪里有空到咱家用饭——”
“多谢金太太。金太太盛情相邀,在下却之不恭了。”赵臻打断了宋甜的话,凤眼清泠泠看了宋甜一眼,带着几分示威之意。
宋甜不想他留下,他偏偏不如宋甜的意。
金太太笑着道:“好好好!”
又道:“宋大人,请——”
宋甜杏眼里满是狡黠:“舅母,我跟宋大人有话要说,先带他去东偏院。”
金太太和在一边围观的谢丹都吃了一惊,婆媳俩齐齐看向宋越,想看看这位一直表现得凛然不可侵犯的仙童宋大人,究竟会是何反应。
赵臻没有出声,向金太太揖了揖,乖乖地跟着宋甜去了东跨院。
金太太:“……”
谢丹目送宋甜与宋大人的背影消失在小门后,扶着金太太去了上房明间。
待金太太在罗汉床上坐下,谢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茶,奉给了金太太。
金太太啜饮了一口热茶,放下茶盏想着心事。
谢丹在一边低声道:“母亲,我瞧宋总兵对咱家甜姐儿,不像是无情的模样……”
金太太也想不明白,过了一会儿方道:“再看看吧,甜姐儿做事自有分寸。”
进了东跨院正房明间,宋甜在月仙服侍下脱去大红缎面皮袄,一马当先在榻上坐了下来,然后看向赵臻,眼中含笑嘴角翘起:“你也坐吧!”
赵臻见她穿着白绫对襟袄,系了条鹅黄杭绢点翠缕金裙,坐在那里越发显得腰肢袅娜,面若芙蓉,一双含情杏眼只是看着自己笑,得意洋洋,可恨得很,赌气解下斗篷递给月仙,偏偏走过去在宋甜身边坐下了,口中却道:“榻铺设得更软一些,我坐榻上吧!”
宋甜见他嘴硬,也不拆穿,见月仙和紫荆送了热水、香胰子、手巾和香脂等物进来,便站起来,帮赵臻卷起衣袖,服侍他净手。
月仙拉了紫荆退了下去。
锦帘垂下,明间里只剩下赵臻和宋甜。
待赵臻净罢手,用手巾拭去水渍,宋甜凑过去细看,发现赵臻白玉般的手背上有几道红痕,分明是冻出的裂口,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怜惜:“这手怎么冻成这样了?”
赵臻的手被宋甜柔软温暖的手握住,宋甜身上香馥的气息幽幽袭来,他忽然觉得十分委屈,低声道:“不是冻的,是我用香胰子洗手洗的。”
宋甜瞬间明白了——赵臻有洁癖,每次从战场上下来,都要拼命地用香胰子洗手,这是洗得次数太多,又不知道涂抹香脂,才导致手背上有了道道裂口。
她不再说话,取了香脂,倒了许多在赵臻双手手背上,轻轻揉搓,好让香脂散开。
赵臻仰首看向宋甜。
见宋甜嘴唇嘟着,嫣红润泽,十分可爱,他不由自主咽了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
宋甜忽然开口道:“你为何这么久不来看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方便去看你的。”
听到宋甜那句“你为何这么久不来看我”,赵臻瞬间呆住了,他看向宋甜,一颗心怦怦直跳——宋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盼着我来看她?
宋甜低头看他。
见赵臻凤眼清澈,十分好看,她也有些呆住了。
赵臻抿了抿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道:“我以为你不想我来看你。”
宋甜不由笑了起来:“你生得这样好看,我看见你就开心,如何会不——”
赵臻闪电般伸出手,抬手摁住宋甜的后脑勺,把她压了下来,嘴唇贴在了宋甜嘴唇上。
这是宋甜前世今生第一个吻——前世黄子文嫌弃她,说她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