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玹知道前面二里处,有一座为行人商客当做休息的凉亭。对于初夏所说前往凉亭稍作休息之事,李清玹觉得有些为难。
李清玹想了想,歉然说道:“今日恐怕不行,今日我有要事出门,路上不能误了时辰,今日实在抱歉,等我这一趟回来之后,定然登门致歉……”
崔洛霜听了李清玹所言,微微叹息了声,原本有些期冀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了起来。初夏见李清玹如此说话,原本笑靥如花的面孔,立刻变得凛若冰霜。
不远处的双驾马车上,原本闭目养神的中年车夫,倏然睁开了双眼,中年车夫原本是江湖上的一方大豪,后来受了崔焕之大恩,才来崔家做了门客。若非他远远不是李清玹的对手,他绝对会好好教训教训李清玹的。
李清玹不是不想陪伴佳人,而是他这一趟前往虞山之行,容不得半点差错。李清玹出门之前,已经斋戒沐浴,敬祀过祖师,这次出行不可半途而废,否则就会折损了蓄势而起的一身气机。
但这件事情别人并不清楚,因而这话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好似是不近人情、拒人千里。
初夏面若寒霜,嗔怒地说道:“一年未见,莫非李公子已然忘了旧人?竟然如此的不近人情!”不等李清玹解释,就见崔洛霜清冷的说道:“夏儿,别说了。”
崔洛霜深深地看了眼李清玹,柔声说道:“李兄既然着急赶路,想来事情比较紧要,既然如此,还望李兄莫要耽搁了,李兄现在可以离去了,我和夏儿在吴县采办些东西后,就会返回姑苏城了。洛霜祝李兄此去,天从人愿、万事亨通。”
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白色玉佩,白色玉佩上面刻有栩栩如生的鸾凤。
李清玹将白色玉佩递向了崔洛霜,并平和地说道:“霜儿姑娘,这枚玉佩是我家传宝物,昔年先父将它送于我娘亲,今日我将它送与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等我忙完这件事情,我就会回来找你赔不是的,希望你能收下这枚玉佩。”
崔洛霜听了李清玹所言,脸颊蓦地红了起来,连带着耳朵后面的脖颈间都变得红润了
起来。崔洛霜踌躇了片刻,最终伸手接过了白色玉佩。
崔洛霜看了眼李清玹,轻声道:“李兄,玉佩我收下了,你可以离去了,我在姑苏城等你。”李清玹深深地看了眼崔洛霜,然后挥了挥手,往北悠然而去。
崔洛霜目送李清玹向北而去,直到李清玹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崔洛霜才收回了依依不舍的目光。
等李清玹走远了之后,初夏轻轻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说道:“小姐,臭书生一块玉佩就把你收买了,你也心太软了,这枚玉佩看着质地一般,也就是做工比较精细而已,你怎么给宝贝一样收起来了?”
崔洛霜轻笑了声,淡淡说道:“夏儿,这枚玉佩对于我来说,比任何宝玉都要贵重万分,因为这枚玉佩是他亲手送给我的。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有了这枚玉佩,吾父吾母都会放心了。”
初夏俏皮地眨了眨大眼睛,笑着说道:“姐姐,你太心软了,太便宜臭书生了。不过呢,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去吴县了,我好久没吃酒酿饼、鱼味春卷,还有红豆糖粥了。”
初夏的话音刚落,崔洛霜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初夏小嘴一噘,抱着崔洛霜柔荑凝脂般的胳膊摇了起来。崔洛霜侧脸看了眼撒娇的初夏,笑着说道:“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小馋猫!”
不说崔洛霜与初夏二人,单说李清玹别了崔洛霜二人后,沿着官道一路往北。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李清玹就到了常熟县城的城门外。
常熟县城原本名作虞城、琴川,琴川自古以来就土壤膏沃,岁无水旱之灾,故而得名“常熟”。常熟县城四四方方,看着不甚大,也就是座中等县城的规模。
但是常熟县城地处江南水乡,素有“江南福地”的美誉,在春秋时期,常熟县城属于古吴国之地。李清玹看了眼常熟县城的城楼,随后就施施然地走进了城内。
城内的街道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在普通人看来,街道上要么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行人商客,要么是热恋中的年轻男女,要么是收要保护费的市井无赖、帮派泼皮。
总而言之,尽是些形形色色的普通人。不过,在李清玹的眼中,则是不同,人流如川的街道上,有不少修道人在其中行色匆匆,这些修道人多是些练气境修士,还有一少部分是坎离境修士,约莫有十二三个坎离境修士。
一个中等县城,竟然汇聚了这么多修道者,究其原因,都是奔着虞山派的论道盛会而来的。至于这些修道人里为何没有龙虎真人,也是另有原因的。
龙虎真人都堪称一世之杰,都是站在了尘世巅峰的大人物,以龙虎真人出行的牌面,当然是不同于这些修道者的。
无论是与南宫神尊交好的龙虎真人,还是点头之交的龙虎真人,南宫神尊早就派门下弟子,将这些龙虎真人早早迎上了虞山的山门之中。
李清玹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李清玹甩了甩袖子,不急不慢的随着人流往前走去。常熟县属于苏州府,苏州府自古以来,就盛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