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立场,也要继续沉默吗?”
“怎么影响。”谢原十分平静:“证据呢?”
“流言可杀人!”
“光阴可败流言。”
“大哥!”谢佑红了眼,委屈攀升到了极致,已经不再关乎这件事本身。
“你到底是真的为我好,还是你根本不信我!?”
谢佑这个信,显然不是指对他清白信任。
“你总要我按部就班慢慢来,可祖父现在已经快退下来,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经营?还是你当惯了一言九鼎的谢家大郎君,习惯了一锤定音无人敢质疑,所以你不相信、也不希望我能帮你?”
“是,你坦然,当日外界传言你与大嫂关系匪浅,北山或与谢家联姻,你的确是半句解释都无,而是迎合流言求娶大嫂,叫众人无话可说!”
谢原彻底沉默下来,连话都不回了。
岁安站在门口,虽然没有看到谢原的脸,但她似乎能想象他此刻的脸色。
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冰冷又恼火。
叩叩叩。
几道叩门声响起,轻缓而温柔。
谢原眼神一动,大步走过去拉开房门,果见岁安在门口。
“岁岁……”
“大、大嫂……”谢佑浑身一僵,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更不好看了。
岁安扫过屋内两兄弟:“你们吵什么呢?这么大声,母亲和婶婶们都吓坏啦。”
谢佑垂眼,紧抿着唇。
谢原和声道:“没有吵架,只是在谈事情。”
他回头看了眼谢佑,眼神冷了片刻:“你好好想想,若你做不到坦然应对,不妨告假在家安心读书。”
这与坐实心虚一说有何区别?!
谢佑刚想反驳,抬眼间撞上岁安投来的目光,顿时喉头一堵,忍住了话。
谢原牵着岁安离开,出来时对众人道明原委,强调此事与谢佑无关,不要作无畏的揣测和担忧。
他发了话,就算定了论,郑氏再想为儿子争论辩驳,也只能忍住。
回去的路上,岁安轻声道:“二郎正值少年热血,遇上这种事难免不忿,一心求清白。”
谢原“嗯”了一声:“我明白。”
顿了顿,他目光微沉,低声道:“他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岁安完全没有胡思乱想:“嗯,我知道。”
“对了。”岁安扯扯谢原的手:“我已让玉藻沿着二郎归家的路线去找线索,至少能证明张生遇袭时,二郎是完全置身事外的。”
“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对方想借无中生有嫁祸定罪未必容易,若他们真敢这么做,反而给了我们抓住破绽的机会。所以,我觉得此事更偏向于借人言来攻击谢家。”
她并未被谢佑刚才那番话影响,反倒在琢磨这件事,谢原心中一软,语气跟着放软,“不错。”
所以他才让谢佑不要理会。
敌不动,我不动,这种没有真凭实据的污蔑,往往会在回应之后矛盾升级,甚至真的说错话做错事。
不予理会并不代表心坐以待毙,而是暗中蛰伏,做足准备,一旦对方发现他们不接茬,再想有动作,对方就成了极易露出破绽的一方。
岁安瞄谢原一眼:“你这会儿倒是温和耐心了,刚才怎么就不把这些分析说清楚?”
谢原:“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他根本听不进去?”
岁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你觉得二郎根本没心思听你的话之前,可曾想过,是你言行表态在前,让他对你的言行,都有了一个刻板的理解?”
谢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岁安脑袋一歪,靠着他肩头走:“当大哥哥真难呀。”
谢原正在思考,冷不防她蹦出这么一句,直接被这句话逗得笑了一声。
他反问:“那当大嫂嫂难不难?”
岁安脑袋在他肩头滚动,“如果是配你这样的大哥哥,那就有点难。”
谢原伸手把她靠着的脑袋推开,斜睨道:“你再说一次。”
岁安侧首看他,倏地笑道:“还有功夫跟我计较,看来这事也没那么麻烦。”
谢原才明白她是故意分他心思,别开脸,无力的笑了一声。
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盯着她看。
岁安察觉他眼神,将他胳膊一抱,慈祥道:“有什么话要同大嫂嫂说吗。”
谢原失笑,捏住她下巴轻轻晃了晃,咬着牙道:“这么能贫呢。”
她明明比二郎还小一岁,可无论是面对流言蜚语还是突发状况,她表现出的冷静和成熟更胜二郎。
追本溯源,其实也有据可依。
昔日岳母辅佐圣人还朝掌权,临朝听政,就引起过不小非议,后来岳母远离朝堂长居北山,岳父这位山长又引起了外界注意,岁安作为两人独女,少不得被波及。
谢原并不了解过去的岁安,但现在来看,外界议论对他们一家来说还真是家常便饭。
若每一次都要大动干戈去出手应对,哪里还有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
谢原眼神一柔,忽道:“我方才对二郎,真的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