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
接下来,江岁安打算去买盐。
粮食地里能种,盐可种不了。
坊肆里卖的盐有两种,粗盐和精盐。粗盐便宜,但是不好吃,用来腌咸菜倒是很好。精盐比粗盐贵很多,也好吃很多。
来到镇上官家盐店,江岁安要了十斤粗盐,十斤细盐。
那卖盐的差爷见她一口气要了这么多盐,使劲打量她。
江岁安心道不好。
有那一箱黄金,她不缺钱,但是盐是官家的,而且管的颇严,她一下子买这么多,说不准会被当成私盐贩子给抓了。
想到这,她赶紧挂上笑容,解释道:“差爷,我们家是做腌货生意的,以前是我哥来买,您兴许眼熟些。今儿他没空,便让我来了。”
一边说,她一边悄悄塞了一两银子给卖盐的人。
差爷见她上道,这才收回审视的目光,笑眯眯地道:“哎呀你不早说。”
江岁安手心攥了把冷汗,笑着陪不是。
那人给她称了盐,好心提醒道:“你家做腌货生意,应该有官家开的盐引子,下次带着那个来买,多少都尽够你的。”
“是、是。”江岁安应声,把两布袋的盐装上车,悄悄抹了把冷汗。
这些盐大概够她吃个一年,她记忆中的灾荒要持续很久,所以她还要想法子再买些盐。
江岁安离开卖盐的地方,往张记药铺去。
她告诉过卫里正,她要做药材生意,那地里肯定要种药材,而且日后灾荒降临,除了粮食,最金贵的就是药材了。
除此以外,她还有件心事。
那日买了打胎药后,她跟林家对峙,打胎药就没顾得上吃。
搬到冬瓜屯后,她要吃药前,忽然来了葵水。
江岁安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她似乎没有怀孕。
张记药铺有大夫坐堂,所以今日她除了去买药材,还想去找大夫把个脉。
到了药铺,大夫在后堂坐诊,江岁安忐忑地进去坐下。
大夫是男的,年纪很大,头发花白,瞧着挺靠谱的。诊脉后,他温和地对江岁安道:“脉象强健有力,并无不适之相。”
江岁安压低声音问:“可否有孕?”
老大夫看了看她,见她梳着少女的发式,不由得有些诧异,同样压低声音道:“没有。”
江岁安心中有惊喜,有失落,有不解,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想明白了缘由。
是了,林则正归家那夜,她前世没有拒绝他的求欢,孩子应该是那夜有的。而今世,她直接将他踹下了床,自然不会有身孕。
没有就好,江岁安心绪复杂,谢过大夫,来到药铺
前头。
她一口气把店里所有的药材都要了,小伙计高兴坏了,赶紧叫来了大掌柜。
大掌柜一脸不信,江岁安直接给了十锭金子,喜得大掌柜恨不得把江岁安当财神爷一样供起来。
“能给我送到家吗?”
“没问题没问题。”大掌柜满口答应,要了地址后,连连保证今明两天一定给她送过去。
江岁安了了一桩心事,置办药材的事也办妥了,她松了口气,找了个饭馆吃午饭。
正吃着,听到旁边桌的人议论道:“人说天道有常,报应不爽,这话果然不假。林家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出了个同进士的林家。”
“知道啊,他家可风光啦,据说县官老爷亲自登门道贺呢!”
“哼!他家前脚高中,后脚休妻的事你知道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也忒不地道了。”
江岁安放下筷子,竖起耳朵。
“可不是,这事被巡抚大人知道了,把人拉过去一顿打,听说当时就去了半条命呢!”
“后来呢?人死了吗?”
“人倒是没死,就是瘸了。前几天一家子都走了,说是去京里治病去了。”
“瘸了还能当官吗?”
“当然不能了。”
“那他这功名不是白考了吗?”
“可不是!媳妇没了,前程没了,保不准连路都不能走了,我要是那林大郎,干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我看啊,他家是亏心事干多了,老天爷容不下他们!”
“所以说老天爷还是有眼的,譬如…”
他们换了话头,说起了旁的闲话。
江岁安招来小二结账,顺便要了一壶酒,送给旁边桌的人。
然后不等他们道谢,她便快步离开了。
可不是,林家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爷都帮着她呢!
后头两天,药铺果然按时把药送了来。
江岁安买了许多大缸,里头装上仙泉水,把药材放在水里泡过,金贵一些的种在了后院,其他的种在了家后的地里,种了大约有一亩地。
说来也神奇,仙泉水泡过的药材仿佛枯木逢春,长起来那叫一个快,根本不挑地肥不肥,时节合不合适,反正就是一股脑儿地长,往往半个月就拔高一茬。
还好江岁安住的僻静,加上她勤快,药材只要长得差不多了,她立马该割的割、该收的收,倒也没让人瞧出异常来。
长得太快也有麻烦,个把月的时间,她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