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受伤
蒙面少年躲开,江岁安狠踢了下毛驴,它撒开蹄子,飞奔起来。
少年不死心,手里的砖头冲着江岁安扔过来。
眼看砖头要砸到江岁安身上,月娘急忙伸手挡住。
砖头砸中她的手臂,掉落下去,江岁安没事,月娘却面色痛苦,抱着手臂,满脸冷汗。
见状,江岁安哪还有心思去集市,立刻让毛驴往冬瓜屯跑。
在村口,她们遇上了卫老六的媳妇许氏。
江岁安停住,急切地告诉许氏:“六婶子我们遇上了打劫的,月娘受伤了。”
听说外面有劫道的,要去赶集的人顿时慌了。
马氏第一个跑过来,不顾月娘手臂鲜血淋漓,硬是拦住三人,一个劲儿地问:“劫道的在哪?长什么样?有几个人?你们怎么逃出来的?什么东西被抢了?毛驴怎么没被抢?劫道的还在不在?集市还能去吗?”
这老太婆怎么这么拎不清,江岁安眉头深皱,刚要发火,许氏已经怒道:“马氏你是瞎吗?没看见我侄儿媳妇受伤了?你想问什么也得等她看完伤再说,让开!”
周围的人也对马氏指指点点,马氏纵然脸皮再厚,也架不住犯了众怒,只得悻悻地站到一旁。
小马氏走到她旁边,忐忑地看着她。马氏瞪了她一眼,小声埋怨道:“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且不说马氏和小马氏的嫌隙,那一边,许氏领着月娘急急地回家,江岁安寸步不离的陪着。
赶到家里,卫老六听见动静出来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哎呀,这是怎么了?”
许氏道:“你快给侄儿媳妇看看,她和江姑娘遇上劫道了的。”
卫老六忙问怎么伤的,江岁安告诉他,月娘被砖头砸中了。
听说是砖头,不是刀剑一类的,卫老六稍稍放下心
,他把几人让进屋里,细细查看了月娘的伤势,对她们道:“万幸万幸,受了点皮肉伤,没动到骨头。”
月娘白皙的手臂上被砖头剐了好几条口子,已经肿了起来,青红青红的,瞧着十分吓人,月娘低头,默默流泪。
“会不会留疤啊?”许氏担忧。
卫老六道:“敷些药,仔细养着,许是能好。”
那就是很有可能留疤了,江岁安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家毛驴跑错地方,月娘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月娘连忙摇头,用另一只比划着,许氏替她说道:“江姑娘,这怎么能怪你?分明是那劫道的错。”
“那劫道的有几个人?”卫老六皱眉问:“你们在哪遇见的?可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劫道的就一个,蒙着面,听声音仿佛是个少年郎,我们是在村子往西边那片矮树林遇见的。”江岁安仔细回想了下,答道。
少年郎?卫老六得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担忧:外头的世道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写了几味药材,让许氏到家里的药材柜里找找,给月娘外敷,自己则面色凝重地去找他堂哥卫里正。
许氏拿着药方犯了难,山上能采到的药材越来越少,家里的药材十分紧缺,有些甚至已经没有了,比如药方上的防风和桂枝。
江岁安见许氏迟迟没有抓药,稍一思索,便想到了她的为难。
月娘是为了帮她而受伤的,要不是在外头用仙泉水太扎眼,江岁安恨不能立刻治好她的伤,不让她留疤。
眼下有了帮忙的机会,她立即道:“六婶子,我家有药材,你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许氏眼睛一亮,对呀,江岁安是做药材生意的,防风和桂枝又是常见的药材,她家应该有。
她把方子递给江岁安,江岁安看了,上头的药材家里都有,便对她们道:“六婶子,您陪月娘坐坐,我回家拿药材来。”
说完,片刻也不耽误,骑上小毛驴出了卫老六家。
不少人等在卫老六家门口,想打听劫道的事,男的
都让卫老六给喊走去找里正了,女的有的跟着去了,有的还留在门口。
看见江岁安出来,留下的人都围了过来。
江岁安惦记着月娘的药,但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又不能撕破脸嫌她们碍事,只得高声同众人道:“乡亲们莫慌,那劫道的是个孩子,卫六叔已经去找里正了,想必很快就能拿个章程出来。卫大儿媳妇受了伤,我赶着去抓药,还请乡亲们帮帮忙,让下路。”
她这么说,但凡有点良心,也不好意思再挡着路,唯有马氏还想拦着问话,却被人故意推了一下,要不是小马氏扶着,险些摔个趔趄,当下生气地左右张望,想找那推她的人,便顾不上阻拦江岁安了。
江岁安骑着毛驴,飞快地穿过人群,一路奔到家里。
她跑到后院,打开地窖,按着方子抓药材,每样药材都选成色最好的,用纸包了六包。然后她找出一个小瓷瓶,洗干净,倒了两滴仙泉水进去,又倒了许多干净的井水,晃了晃,混在一起,等会儿也拿去给月
娘敷,肯定不会留下疤。
之所以往里头掺水,是因为直接用仙泉水的话,月娘的伤眨眼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