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自知理亏,扒着灶房的门框,冲江岁安干笑。
江岁安权当没看见他,开锅烧水。
“我替你烧火。”
于成一个箭步窜过去,想帮忙。
“你身上臭死了,让开。”江岁安嫌弃道。
于成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酸又臭,脸色顿时红了。
“我去洗洗。”说着,于成又要往外窜。
江岁安没好气地道:“站住。”
于成收住脚步,小心地觑着江岁安的脸色。
“热水洗。”江岁安面无表情地指指锅里正烧着的热水。
于成腆着脸“岁安真好”,伸手要去舀水。
江岁安一把拍开他的手:“瞎啊,水还没开呢。”
“热了啊。”于成捂着手,缩着肩膀,嘟囔道。
江岁安冷笑:“烫猪得用热滚滚的开水。”
于成喝了酒,脑子转了几圈,才明白江岁安拐着弯骂他是猪呢。
猪能有他能干?于成不服气。
仿佛看出他的不平,江岁安瞥着他:“猪都比你干净。”
于成不敢说话。
“猪不爱喝酒。”
于成低头。
“猪比你贵多了。”
于成认输,向江岁安讨饶道:“岁安,我错了,我真知错了。”
“你错哪了?”江岁安一点也不信他。
“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夜深才回家。”
“还有呢?”江岁安追问。
于成茫然地问:“还有什么?”
“为什么睡游廊上,存心想冻出毛病吗?”
这点于成很冤枉,举着双手说:“不是,我是看你和小花她们睡得那么熟,不敢吵醒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厢房睡?”
于成噎住,他昨天午夜子时之后才回来,一回家就看到江岁安和钱家姐妹恬静的睡颜,当时心里特别软乎,不敢吵她们,又舍不得离她们太远,就在门口靠着柱子睡着了。
不过这事听着有些肉麻,于成不好意思说出来,便
说:“喝多了,脑子迷糊了。”
对于这个答案,江岁安自然是不高兴的。
“从今儿开始,你睡别的厢房。”
江岁安是真生气了,不是气于成喝酒,男人有些应酬是正常的。她是气于成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院子里这么多厢房,他偏要睡在外头。
于成没想到江岁安真气了,心里哀嚎,嘴里哀求。
“岁安别这样嘛,我真知道错了,真的,你信我嘛,我真知道错了,别让我睡别的厢房,离开你我睡不着啊。”
水开了,咕噜噜冒泡,江岁安往盆里舀水,然后把滚烫的盆往于成手里一塞。
“我看你昨晚睡得挺好。”
“别嘛,我真得知错了。”
“洗澡去,今晚你要是进我房间,我以后永远都不跟你说话。”
于成知道江岁安说话算话,连声求了几遍,见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明白此事没有转圜之地,哭丧着一张脸,拖着沉重地脚步离开灶房。
江岁安抿唇,看着于成落寞的背影,眼睛有点酸涩。
哼,男人!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江岁安忙碌地烧粥切咸菜,弄好之后,叫醒钱小花和钱小草吃早饭。
钱小草看见于成头上湿漉漉的,坐在桌子的一角,不停偷看江姐姐,却不敢说一句话,纳闷地问:“于哥哥你是惹江姐姐不开心了吗?”
于成尴尬地小声说:“是啊,哥哥犯错了。”
“很大的错误吗?”小草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圆。
“嗯,很大很大。”
钱小草面露同情:“齐爷爷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哥哥加油改正错误哦。”
虽然小草的话充满孩子气,于成却认真对待,郑重地点头。
“一定改。”
江岁安把于成和钱小草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心里的难受减淡了许多。
哼,光会说不行,就看他怎么做了。
江岁安盛了一大碗稀饭,知道于成喝了酒会不舒服,特意多放米汤。
于成两手端了碗,眨巴着眼睛,想说些什么又不敢
说。倒是江岁安神色淡淡问了一句:“今天跟差役队出去吗?”
“去的去的,今天出镇子,去南边的几个村子转转,晚上镇门落锁前回来。”于成仔仔细细,一个细节都不落地回答。
“嗯。”
江岁安突然想起来,于成回来了,那雷风和齐老先生呢?
“徐大哥没了,雷兄弟和齐老先生搬去他原来的屋子住。”于成把昨天酒席上发生的事情说给江岁安听:“徐镇长提议的,山子也同意了,雷兄弟和齐老先生都不介意,昨儿晚上就搬好了。”
江岁安看看钱小花和钱小草姐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雷风和齐老先生也太不靠谱了吧,搬家也不来说一声,小花和小草姐妹跟着他们其实全靠姐妹两自力更生吧。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早饭刚撂下碗,那边雷风和齐老先生就来了。
齐老先生瞧着还好,面色正常,脚步慢了些。雷风两眼通红,脚步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