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安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在街边卖鸡蛋的、卖玩具的、卖一些自家小物件的人,都飞快的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或者直接提着篮子就跑。
不消片刻的功夫,街两旁的小摊贩已经跑了干净。若不是地上凌乱的脚印还在,谁也想不到刚才街上有许多摊子。
这是怎么了?江岁安满心疑惑。
不过下一瞬,答案就揭晓了。
只见街那头两个差役气喘吁吁跑过来,看到已经变空了的街道,两个年轻的差役无奈的摇头。
其中一人看到了江岁安,上前来打招呼。
“嫂子好。”
江岁安瞧了瞧他,似乎曾经参加过她和于成的婚礼,隐约有些印象,但实在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便微笑着点头。
“出来办差事吗?辛苦了。”她客气的道。
年轻差役苦笑着回答:“是出来办差事,不过这差事有点讨嫌,办不好。”
没等江岁安再问,年轻差役就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
“最近镇上生意不景气,两个坊市都有许多的摊位空着,没有人做生意,镇长便让我们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兄弟们查到了好多人在外头摆摊子,不去坊市,偷偷逃掉税钱和交给坊市的管理金。”
“所以镇长就给咱们派了个活,让咱们到街上整治这些摊子,叫他们回坊市摆摊,若是不回去就不准摆摊。”
“起初两天,咱们还能捉到人。可后来这些人都学精了,稍微看见点咱们的影子,就跟兔子似的瞬间溜没了。”
“咱们每天有任务在身,一天得至少抓十个,可现在是天天都完不成任务,天天挨镇长的训,心里难受不说,这月俸也受影响啊。”
“哎,嫂子,你能不能跟于大哥说说,让他去跟镇长求求情,这差事没法干啊。”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曲折,江岁安虽然十分同情眼前的年轻人,但她并没有贸贸然答应他的请求。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个事儿,你于大哥平常不跟我说这些。”江岁安推诿道。
年轻差役倒也没有硬求,想来也知道这事儿不是江岁安说了算的。
寒暄了两句,他便拉着另一个同僚,赶紧去办差了。
等他们走远了,钱小花才开口道:“江姐姐,在家里于哥哥不是听你的话吗?你为什么不帮那个差役哥哥,跟于哥哥说说好话呢?”
江岁安领着钱小花和钱小草往坊市去,一边走一边告诉钱小草其中的理。
“我不是不愿意说,是这事儿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这下子,连钱小花也好奇起来:“差役哥哥们不是说了,这活根本不可能完成,他们整天东奔西走的,还是管不住在外头乱摆摊子的人,那不如不干了呗,让大家自由摆摊子,不就好了吗?”
江岁安失笑。
“小花,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不是人人都好了,是咱们镇上就乱套了。”
“你想想,第一若是咱们镇上随处摆摊子,就再没有人去坊市了对不对?那咱们镇上的税收要怎么收?管理金要怎么收?又怎么来管理大家卖的东西呢?你知道的,盐和铁这两样东西,只有镇长能卖,若是让大家都摆摊,有人偷偷的卖盐卖铁,你要怎么管呢?”
“这……”钱小花答不上来。
“其次,咱们就不说赚钱的事儿,就说如果大家随处乱摆摊子,街上得多难看呀。你看,现在的街上还算干净,走路的走路,跑马的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可要是随便摆摊了,这摊子会挡了人走的路,挡了马车走的路。”
钱小草插嘴道:“大家自觉些,不要在人和马车走的路上面摆摊子就好了。”
听了钱小草天真的话,江岁安并没有笑话她,而是将其中的不可能掰碎了,讲给她听。
“摆摊子是为了卖东西,人走来走去的地方,不是更好卖东西吗?你说大家是会在偏僻的地方卖东西,还是会一窝蜂的拥到人多的地方卖东西去呀?”
“当然是一窝蜂的拥到人多的地方去卖东西了呀。”钱小草答道。
说完之后,她立刻意识到了。
“哦,这样一来,人和摊子就混在一块儿了,乱糟糟的,到时候路不好走了。江姐姐我明白了,让老百姓摆摊子的地方,是要精心挑的,不能让他们随便摆。”
江岁安见钱小草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赞赏的点点头。
不过有一事她不明白,顺嘴问了问钱小花和钱小草。
“你们两个昨日出来,以及之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这些小摊子上,有没有卖蔬菜的?”
钱小花摇摇头,告诉江岁安,自打大半个月,突然下了那场雪之后,街上的蔬菜就不好买了,别说小摊子了,就连坊市里都不好买菜了。
“得亏咱们家里囤了那么些个菜,不用出来买,省了好多麻烦呢。”
江岁安点点头,果然今年早春的蔬菜,受到倒春寒的影响,一下子少了许多。
然而转念一想,江岁安发觉,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
若是她能早些把萝卜给培育出来,在早春卖,能赚到不少钱,还能赚到不少功德。
想到这儿,江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