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水波微漾。
背对凌御站在窗边的谢玉仙淡淡道:“表哥,望你回去后对你夫人好些,免得她把一腔怨恨发在我身上。”
茶盏举到唇边的凌御一顿,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谢玉仙侧过身来,咬咬唇,带着点点哭腔低声道:“你那夫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喜欢她穿白裙子模仿我,这让我如何自处,如何面对王爷。”
说完又背对凌御,冷冷道:“我本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下次她若仍旧不知悔改,我必让女史掌她的嘴,这里先和表哥说一声。”
凌御皱了下眉,“知道了。”
彼时,漾漾已被领到了水榭外,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就有了从凌御身上抠钱的主意,使劲把眼睛揉红,嘤泣一声就踹开半掩的门闯了进去,猛的扑进凌御怀里,大声嚷嚷,“好哇,被我抓到了!”
随后小手手一把拽住凌御腰上挂的红玉蟾,压低声音道:“这个给我,我给你们望风,随便你们做什么,要是不给,我可就喊抓\\奸啦。”
凌御满脸呆滞,一时没按住,红玉蟾就被漾漾拽走了。
漾漾把红玉蟾揣袖子里,嘻嘻一笑,“你们接着聊,我蹲门口给你们望风,弄出声音来也不要紧,我也喜欢听,要是谢仙子你那个王爷夫君也来了,我会提醒你们的,也许根本不需要我提醒,哪怕不小心撞见了他也会装作路过的。”
说完,想起宗政隆熙甘心情愿戴绿帽当王八的剧情,漾漾实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谢玉仙满面通红,一跺脚匆匆走了。
漾漾拦着不让走,“你别走呀,你俩安心在这里说话,我保证不让人打扰你们。”
“让开!”谢玉仙恼羞成怒,咬牙怒喝。
漾漾笑望凌御,“放她走吗?”
凌御早已黑了脸,“你胡闹什么,让她走。”
“好吧。”漾漾赶紧放行,冲着谢玉仙匆匆而去的背影喊,“下次不用这么费劲,一点点金子就能买通我哦,十两金子让你们见一次面怎么样?”
走到小竹桥上的谢玉仙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进荷花池,回转身来冷冷盯了漾漾一眼,重整仪态,扶着侍女的手坦然而去。
“你很好。”凌御阴恻恻说完这三个字就带着漾漾回府,到了锦瑟院,把漾漾推在大绣榻上就捏着漾漾的下巴冷冷问,“做她的替身你终究不甘心是不是?不若我立即写下一封休书送你回娘家?”
“冤枉呀,我都愿意给你们守门望风了,怎么就不甘心了,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是有小脾气的。”漾漾噘起嘴,“好啊,你休了我呀,当我稀罕你呀。要不是瞅着你极类凤……,小模样长的我喜欢,谁屑住在你家,多少人磕头哭求想把我请回家开运镇宅还不能够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写休书就是小狗!”
“我极类谁?你把我当做了谁?”
“怎么,只许你拿我做替身,不许我拿你做替身?你脸大呀。”
凌御怒极,大喝,“来人!”
湘竹帘外,石阡急的满地转圈,唯恐凌御真把漾漾休了,闻声赶忙接话,大声道:“主子,您快出来,属下有要事禀报,十万火急!”
凌御听罢,怒着脸,拿手指使劲点了点漾漾,不得不大步走了出去。
廊下,石阡一见凌御出来就赶忙低声劝道:“主公,小夫人怕真是财神爷转世,休不得。”
凌御用一种“你脑子坏掉了”的眼神看了石阡一眼,冷冷道:“去锦云楼。”
……
日影西斜,残阳晚霞给黑漆小楼晕染上了一层胭脂光晕。
一颗老虎头小心翼翼从窗口伸了出来,往锦瑟院看了一眼又慌忙缩了回去,仿佛锦瑟院里住着什么大怪兽似的。
“主公,姜哥从街上捡到一枚蓝宝石耳坠尚且可以说是巧合,属下去酒楼吃饭偶遇多年不见的故友,多年旧债一朝归还,这又怎么说?这笔银子早不还晚不还,偏偏在属下佩戴了这枚小木雕的今日还了,容不得属下不多想,小夫人哪怕不是财神爷转世,也是财运逆天之人,有小夫人在,咱们何愁钱财短缺。”
凌御把玩着姜槐和石阡交上来的两枚貔貅木雕,沉着脸不做声。
石阡心急,生怕凌御一时冲动把漾漾休了,连忙给垂首立在一旁的凌玎使眼色,见凌玎不搭理他,他就小声道:“主公养着一群灰衣人,早已入不敷出,青楼产业虽能赚些,主公又不肯花用那些皮肉钱,不过是拿青楼当掩护罢了,赌场虽有暴利,却要积存下来留作将来之用,轻易不能动用,这几样产业没一样是能放在青天白日说的,倒不如供着小夫人,蹭些正当财运为好。”
凌玎笑道:“才一日咱们这位小夫人就把你的心收服了?”
石阡连忙笑道:“凌玎,你莫要挑拨我对主公的忠心,谁还不是一心为了主公呢,小夫人究竟有没有财运你若不信,咱们再看就是。主公,您千万三思,您果然还惦念着谢仙子,功成以后弄回来就是,现如今万万不可委屈了小夫人,便是将来小夫人也该是大的。”
凌御淡淡睇石阡一眼,“她给你吃迷药了,八字还没一撇你就替她打算起来。”
石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