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听了长子的一番话,心里也是震荡不止,他们这样的开国功勋已经是显赫一时,不需要跟那些新贵去挣那些面上的富贵。
大明朝连续两朝皇帝都是千古名君,这样的皇帝需要的是那些干实事听话的臣子,长子虽是没有太大的野心,但是只要是皇上交代的差事向来办得妥帖,行事更是沉稳可靠。
这样的人是皇帝喜欢的臣子,也是荣国公府需要的当家人,一个世家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除了外在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不能从根子上坏了。
长子能抛开个人私利,想到这些,他很是欣慰,他看了看乖巧的孙子,摸了摸他的头,问程检道:“你打算如何?”
程检见荣国公如此问,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他暗松了一口气才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前两日,皇上在早朝上说要巡视一下南方的几个港口,我打算等会儿去求见皇上,把这个差事接下来,正好送澈哥儿一道回宁波府去好生念几年书。待他有了功名之后我再接他来京城。”
程家祖上原是浙江宁波府有名的乡绅,有万贯家财。到了荣国公父亲这一辈,更是出了老荣国公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既能行文又能行武,他先是考中了前朝的举子,后来渐渐了解到朝廷纲纪已经崩坏,整个元朝气数已尽。
这时正好恰逢先帝起义,他听说后,先是了解了一番先帝的为人,后来前去拜会,跟先帝一见如故。遂回了宁波府,除了留下祖上的祭田,其余家产统统变卖,他不但把所得的银两全部捐给先帝,还亲自带着家里的几十护卫,追随先帝打下这天下。
只是也许是天妒英才的缘故,他在洪武五年的六月,北伐胜利举办庆功宴时,不幸被敌方的细作暗害。
先帝得到消息,伤心不已,责令罢朝三日,赐荣国公府的爵位世袭罔替,并让年仅十四岁的荣国公世子程铭继承了爵位,后来更是常常把程铭招到宫中去亲自指导学问。
先帝对荣国公府的礼遇溢于言表,程铭原本就跟永乐帝一道长大,这下先帝又有意亲近程家,程铭跟永乐帝的关系越发好了起来,后来更是跟着永乐帝一道四处征战过,所以说,荣国公府和两任皇帝的关系都不错。
但是谁能知道以后的事情,程检跟荣国公道:“将来沂哥儿继承荣国公府,温哥儿也有了都指挥使的差事,总不能到了澈哥儿身上,就让他一事无成,一辈在女人堆里过吧。”
荣国公想了想道:“这事儿你母亲那边估计说不通,这样吧,你这边明天就安排人送澈哥儿回宁波,省得横生波折。你母亲那边到时候我来说。”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道:“这一去宁波山高水长的,澈哥儿身边的人手一定要安排仔细了,要挑那老成持重的管事跟着后面去照应,还要挑几个心性好的差不多年纪的小厮跟着一道去,免得澈哥儿一个人寂寞,更是小心有那心眼不正的唆使着主子学坏了。”
荣国公说到这里,看着站在身前乖巧可爱的孙子,想着他从小一直被呵护在温室里,娇养着长大,又关照了两句:“我听说陆老太医已经致仕,正打算回老家颐养天年,我同他有几分交情,我等会去请了他陪澈哥儿一道回宁波住上几年。”
程检道:“父亲考虑的是,我等会儿就安排程青下去帮着挑些人上来。”
荣国公听他提到程青,心中一动:“虽说你打算让澈哥儿走科举的路子,但是他好歹是勋贵之后,这骑射武艺也还是要学些好。这样吧,我身边的程忠程威就让他们跟着澈哥儿一道去宁波府,正好一个做澈哥儿的管事帮他打理庶务应酬门面,一个教他些骑射武艺也能护他周全,至于他的先生什么的,我就不管了,你自去办吧。”
程检一听,不由得着急道:“程忠程威都是你身边得用的,如何能给了澈哥儿,我看还是我那边挑些人吧。”
荣国公府只有那建过大功又一直追随着主家的家生子才有可能被赐程姓。同样,身边有姓程的家仆服侍,也是主子在荣国公府体面地象征。
要知道,跟程澈一辈的,也不过只有程沂身边有一个姓程的护卫首领,其他孙子辈的可一个都没有,何况是从荣国公身边最得力的几人里面挑下去的。
荣国公摆摆手道:“我身边还缺了伺候的不曾,这事已定,你就不要多说了,你自去忙吧,澈哥儿就先留在我这边。”
说完,也不待程检答话,径直抱起程澈就进了自己的书房,他把程澈放在紫檀木雕祥云纹的圈椅上,自己也坐到一旁,他看着还有些懵懂的程澈道:“澈哥儿,祖父和你父亲,打算把你送到宁波老家去念几年书,你要好生听先生的话,早日考上功名,到时候祖父派人去宁波接你回来。”
程澈眨了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娇娇软软的道:“那祖母跟澈哥儿一道去宁波吗?”
荣国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祖母要留在京城,等澈哥儿考好功名就能回来见祖母了。”
程澈听到不能跟祖母一道去宁波,眼泪就忍不住的从那双水晶似的眼眸里滚了下来,一边小声的抽噎一边道:“那……那澈哥儿……澈哥儿要是……想……想祖母了……怎么办……”
荣国公看到他这番好似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