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兴一边心不在焉的烧着火一边脑子里也在不停歇的飞速转动,好在李氏今儿锅里只是煮的糊糊,蒸的馒头,对他的火候倒是没有太大的要求。
等到一家人吃过晚饭收拾好靠坐在炕上唠着今儿谭老大一行。话题说到最后,赵振兴抬头看了赵怡然一眼,“大丫,你今天问我的话,我仔细的想过了。”
赵怡然也抬起头,直视着赵振兴,目带兴味。
赵振兴能主动提及,显然已经想通了一部分,她笑着道,“爹说来听听,正好哥他们都在,咱们好好唠唠这事儿。”
书哥儿和棋哥儿两人听了他们这番没头没尾的话,真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这是打得啥哑谜。
赵怡然见赵振兴还在组织语言的模样,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跟两人讲了讲,棋哥儿显然还有些懵懂,对于这些为人处世的事儿,他还不太清楚。
倒是书哥儿听了赵怡然的一番话,一脸的若有所思。
那边赵振兴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想你谭大伯对我们这般,应该不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之前对他的恩情。”
赵怡然点头,目带鼓励,催促着赵振兴继续往下说。
赵振兴的目光在几个孩子身上扫了一眼,才继续道,“应该是想着咱家往后兴许还有大出息,怕以后凌哥儿一人,跟咱们往来将来也好有个帮扶的……”
赵怡然挑挑眉,对于赵振兴能想到这些,心下不由微微点头,虽说跟自己的初衷不一样,但是也算是说在点子上。
等到赵振兴又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赵怡然看了看其他人,见没有人补充,索性道,“我来说几句吧。”
几人听了这话,都不由的直起身,赵怡然笑了笑很是满意几人的态度,她清了清嗓子才道,“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的对谁好,就是那亲兄弟还要看关系如何,更别说是两姓旁人了。别人施恩与你,无非就是几种情况。”
赵怡然说到这里有意的停顿片刻,伸出一根手指,“一是对你有所求,二就是看中你的为人,敬重你的人品,诚心与你交往,三来就是看出你将来的潜力,提前与你交好,将来说不定也能相互形成助力。”
“就目前咱家跟谭家之间应该不存在第一种情况,那么有一部分就是因为第二种原因,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第三种了,也就是刚刚爹说得那些。”
“但是。”她的这个词,另原本说得跟她差不离的赵振兴,脸上刚刚有些放松的神色,又不由得绷紧了些,“我今天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想问的是,既然谭老大都已经看出我们家未来的潜力,而提前跟我们交好,那么我们自己有没有看出我们自家的潜力在哪里?有多少?日后再有别人跟我们相交应该如何?”
她看了围着炕桌的几人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话题,赵振兴和书哥儿已经开始若有所思,李氏脸上的神色还有些茫然,两个小的这会儿正双眼发亮的盯着她看,她冲着两人露出一个笑。
一旁的书哥儿这会儿却是不再保持沉默,“大丫的意思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既不能目视过高看不清自己,但是也不能一味地看低自己,而发现不了自己的价值。咱们的眼界和心胸得要跟得上咱们家如今的势头才成……”
赵怡然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书哥儿,那边的书哥儿此时却是照着心里的想法越说越顺,“……与人为善,授人以恩固然是好,但是当我们渐渐地脱离如今的地位时,跟随我们的不应该只有这些,还应该有一定的威和势。
很多事情已经没有以前的那般单纯,我们不能只看着眼前的这一亩三分地,而是应该看得更长远些。就算是偶尔一时的得失,我们也应该是记在心里,而不是立马就要翻盘。
就算是像今日谭大伯有意交好咱们一般,咱也不应该惶惶不安,而应该是坦然受之,两家相交,日后自有还回去的时候……”
书哥儿说到这里已经是把心里的想法大致的说出来了,他看了一眼赵怡然,“大丫,我说的可对?”
赵怡然重重的点了下头,书哥儿虽是没有完全说中她心里的想法,但是也相差不远了,“哥说的很对,如果咱家只致力于偏安一隅,做个田舍翁,就照如今这边行事,自是可行。”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书哥儿和棋哥儿一眼,“哥和棋哥儿如今都已经入了学堂,虽说不知往后能不能考出个功名来,但是显然咱家目前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爹照看好家里的生意,做哥和棋哥儿他们两人的后盾,咱总不能等到哥他们真有考中功名的那一天,才想着要改换家风,改变行事,真要是临时抱佛脚,只会徒惹人笑话,咱们自家人自是不能拖自家人的后腿,那么咱们现在的一些行事就得拿出一些章程来。”
赵振兴几人听了她的一番话都没有出声,而是仔细的在思考,赵怡然接着道,“今儿谭大伯的事儿其实就是给咱们提了一个醒,往后咱家的人情往来也要大致拿出个章程来。”
书哥儿听了她的这番话,随即就从放在一旁的书包里面,拿出纸笔来,“那我先列几项,等会儿大家看了之后再协商补充。”
赵振兴点头,看着这兄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