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赵老弟客气了,啥麻烦不麻烦的,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崔牙侩见赵振兴满意,心已是落下一半。
转身又招呼一旁坐着的另一位身穿绸缎的中年男子,“钱管事,你看现在这事情已经妥当了,要是没有问题,你和赵老弟这边就签字落印,咱们今儿这买卖就算是成了。”
那钱管事生就一副白白胖胖的模样,听了崔牙侩的话,“嘿嘿”笑两声,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一道缝儿了,“我说老崔呀,今儿这笔买卖做成了,你怕是几个月都不愁吃喝了吧,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足有几层厚的肥短下巴微微朝着崔牙侩手上的契纸点了点,眼睛还在赵振兴身上溜了一圈儿。
崔牙侩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敛,念着这人的身份,随即又扬起笑脸,只是比之先前要淡薄些,“瞧钱管事说的,就是今儿这买卖不做,我也不愁这几个月的吃喝。”
一句话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钱管事原本笑眯眯的脸上不由得变了几变。
那边崔牙侩却是接着笑道,“当然了,有了今儿这单生意,我也能吃的好些了,回头等事了了,有空闲我再请钱管事喝酒去。”说完抖了抖手上的契纸。
“嘿!喝酒喝酒……,老崔你回头可不要忘了这事儿,我一准有空闲。”那钱管事原本有些僵住的脸上立时又挂满笑意。
赵怡然暗自撇嘴,这钱管事据说是那卖家娘子的娘家兄弟,这次田庄的买卖就是由他出面与崔牙侩这边协商,负责具体交割事宜,只是这行事做派未免让人瞧他不上。
那边赵振兴已是上前一步,提笔在那契纸上签上名字并按了手印,那钱管事先是自荷包里掏出一枚小印,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往那契纸上摁了下去,在契纸上留下一个红色的戳儿。
崔牙侩拿起契纸对着光看了眼那印章的字样,未了,点头道,“成了,剩下的事情就由我去府衙办。”
赵振兴和崔管事两人把剩余的银票和原先的地契都交由崔牙侩,三人相互客套几句就各自散了。
赵振兴带着赵怡然自酒楼上下来,赵振兴自柜台前结完账,父女两人遂一道出了店门,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穿梭。
赵振兴抬手抵额,向远处眺望了几下,转身跟赵怡然道,“这一晃眼,咱们都都出来有七八日了,好在事情已经差不多办完了,现在就等崔牙侩那边的信儿,到时候咱们再把铺子让他帮咱租出去,把庄子上的事安排妥当了,也就可以回去了。”
赵怡然伸手拉着赵振兴的衣袖摇了摇,“外面天儿还早,出来这老些日子了,咱们今儿逛逛呗,给娘他们买些东西带回去。”
“行啊,这事儿你拿主意就成。”赵振兴笑着从怀里摸出荷包冲赵怡然晃了晃,“这些银钱今儿可着你花。”
赵怡然皱了皱小鼻子,“爹尽会唬人,我可知道你这荷包里今早结了房钱,只怕余不下几钱银子了吧。”
“嘿,瞧你这小眼神还真利。”赵振兴笑着揉了揉她的丫髻,“咱家的账房先生那儿有呢,回头你只管跟她支取去。”
赵怡然翻了个白眼儿,此次出来不算赵振兴跟金展鹏结得那一千两银,光她就带了八千两银票出门,合计就有九千两至多。
这两日又是买了铺子又是买庄子的,她那匣子里如今也只余两千两银票而已,那两千两银票说什么都不能随意乱花了。
她伸手按了按腰间的荷包,好在买庄子和铺子,一共花了六千五百多两,现在她身上还余下四百多两银票,明儿还要跟崔牙侩把庄子上的人手雇下来,再留些庄上的余用,七七八八匡算下来,倒是能拿出几十两银子出来采买。
想到这里,她一拉赵振兴的胳膊,“既然如此,那爹今儿就出些力气吧,回头采买的物什,一律就有劳爹帮我拎着了……”
“成。”赵振兴应得爽快,两件大事落定,他这会儿心里高兴,遂由赵怡然拉着,爷俩径自沿着街道两侧的铺子闲逛起来。
等到日落西山,赵振兴手上已是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匣子,他看了眼手上提溜的这一大串东西,抬头问走在前面的赵怡然,“咱可是能回去了?”
“嗯,差不多了。”赵怡然回头,见赵振兴两只手都提溜得满满的,就连背上都还缚了一个大包袱,忍不住抿嘴笑,把两只手上的东西并到一处,就要上前同他手上取些东西下来,“没想着竟买了这老些,爹咋也不知会一声,分几个给我提提。”
“没事儿,不打紧,看着东西多,其实没甚分量。”赵振兴转过身子,避开她的手,用嘴努努前面的街道,“正好顺着这儿回客栈去,你应认得路,就在前头走吧。”
“真不重?”赵怡然见赵振兴不肯分与她,只得转身往前走,“早知道今儿要采买,还不如赶了骡车出来方便。”
“没事儿,今儿天不冷,走走刚好,也不知你哥和你舅他们跟先生谈得如何了?”赵振兴把两只手攥紧,跟着赵怡然拐进前面的街道。
“要是正如王先生所说,让大哥随他去了朱家镇,不说镇上的学堂上不了,就连秋上考取县学的名额都得舍去,爹可舍得?”这边街道上照旧没什么行人,眼见着离客栈还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