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丽亚这一胎怀的并不安生,她的母亲安娜斯塔西娅不止一次前往教堂。穿着朴素的安茹贵妇跪在玛利亚面前,祈求她让自己的女儿平安。
安娜斯塔西娅是爱女儿的,但作为贵族,当她的女儿已经成为一位君王的时候,她看待格洛丽亚的眼神里便掺杂了其他情绪。
格洛丽亚此行干的事情,安娜斯塔西娅从未在任何一本书籍里看到过。哪怕是那些喜爱编出各种风流轶事的低俗家们,都不敢写出一个女人篡权夺位的故事。
但她的女儿,格洛丽亚·德·安茹,安茹领地的女公爵。
她将手持利刃,将法兰西的国王路易斩于麾下,让属于安茹的金雀花旗帜飘荡在法兰西的上空。
可……
安娜斯塔西娅眼里带着恐惧。
她并非怀疑格洛丽亚的实力。可在产下孩子犹如半只脚踏如天堂的现在,多少女性因为生育断送了生命。
安娜斯塔西娅担心,她的女儿还没有完成大业,便死在床榻之上。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夫人。”站于高位的神父怜悯众生地看向安娜斯塔西娅。
妇人跪伏在地上,流露出她的哀伤:“只是一位可怜的母亲为她即将生产的女儿所祈祷。”
神父的目光落在她的额顶,他手握十字架,虔诚地说道:“主会保佑她的。”
——
在送走了罗贝尔家族的老公爵,安茹的领地暂时算是消停了下来。吉尔伽美什一改以往避世的风格,在新一周的领地晨会上,扶着格洛丽亚的手臂,出现在了大厅。
在向格洛丽亚做出问候后,领地内的事务官们以及暂住在安茹城堡内的下属伯爵们纷纷落座。正当他们等待格洛丽亚开口时,第一个说话的人却变成了吉尔伽美什。
而他们也发现,两人的座位和平时有了些许差别。
以往,格洛丽亚坐在中心。吉尔伽美什则坐在一旁曾属于安娜斯塔西娅的位置。但今天,座位被移动了。以中心为轴,一左一右,放置着两把王位。
“你确定如此吗?”宫廷牧师,同样也是安茹地区的大主教没有看吉尔伽美什,他只是看向格洛丽亚。作为她的老师,他同样也是整个宫廷内,处事务大臣外最拥护格洛丽亚的人。
“这片领地上,他将享有和我一样的权力。”格洛丽亚顿了顿,“同时,我的丈夫,将会成为鲁昂的伯爵。”
格洛丽亚从父亲手中继承了安茹的大部分土地,而鲁昂,是其中一块。
一无所有的女公爵丈夫,和拥有一片土地的伯爵……
主教颔首,没有阻拦:“我想,我知道了。”
在主教的带领下,没有人对吉尔伽美什的插手表示异议。
男人转过头,猩红的眼眸落在格洛丽亚身上。他眉头紧皱,看着捂着嘴轻轻咳嗽几声的格洛丽亚,甚至想要恢复全部力量,自己直接一路杀到巴黎,将那枚王冠抢过来。
“拜托你了,吉尔。”格洛丽亚冲吉尔伽美什勾起唇角,处于孕期的女人眉眼间带着温婉,凌厉已全然褪去,只剩母性的光辉。
——
安茹变天了。
这至少是在外界看来。
当他们知道那位女公爵将安茹境地内较为富裕的伯爵领鲁昂封给了丈夫,同时又让他成为自己的摄政王时,所有人都认为要么是格洛丽亚疯了,要么是在怀孕后她开始向一个正常女性的行事风格靠拢。
女人无法治理领地,哪怕外界有关她的光辉事迹传遍法兰西。
不过这样的事情没有传多久,路易在边境战争上的糟糕行为让法兰西的两块伯爵领被神圣罗马帝国吞并。虽说西欧一向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路易加冕后积攒而来的错误操作,让不少人在暗中咒骂这位糟糕的国王。
不过此时,倒是没有人相信格洛丽亚会起义了。
毕竟,她都怀孕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事实就是这么不可预计。
当路易刚刚从情妇身上翻下来抽烟的功夫,门外的侍卫官拼命敲打着房门。
“什么事?”路易搂着他温柔可爱的情妇,对方有着一头金发,以及和格洛丽亚一样颜色的绿眼睛。当然,她的性格更是温婉可爱。
“安茹,起兵了。”侍卫官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从安茹领地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件。
“……她一个怀孕的女人起兵?她难道一直用怀孕在蒙蔽我吗?”路易慌忙站起身,从侍卫官手里抢来信件。
在路易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侍卫官说:“带队的不是安茹公爵,是她的丈夫,吉尔伽美什。”
——
一个奴隶到底会不会带兵?
在吉尔伽美什举起长剑时,不少人都觉得,格洛丽亚是被这个异族奴隶蒙蔽了。
可当吉尔伽美什连续攻下几座不愿臣服他们的城堡时,这些人终于闭上了嘴。
金发红眼的男人出现在战场上,他就像战神降临,挥动着手中的长刃,接连带走敌人的性命。
而除了他惊为天人的武力之外,在布阵计谋上,吉尔伽美什更是展现了一个优秀军事家该有的素养。
本就韬光养晦的安如军队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