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凡是和我说话的女人那都是跟我不清不楚的女人。以往我纵着你,无非是觉得这些行为不过是因为你在乎我,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要真在乎我,不会连问都没问个清楚就动手折辱我的妹妹。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咱们和离吧,这样你轻松,我也轻松了。”
筱雨愣愣地看了看包匀清,又看了看邱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瞧得出来包匀清是真的心冷,而她也不可否认,对这邱氏的第一印象,的确不怎么好。
邱氏似乎是有些偏执,这应当是她心理上的一种疾病。
可这样“生病”的人,在此时的人们眼中,那只有两个字。
疯子。
包匀清受够了这样的日子,筱雨不知道要不要出言相劝。
从荷渠口中得知前因的宋氏进得门来,拉了筱雨的手。
她轻声对呆立在原地的邱氏道:“这位夫人,匀清和筱雨这两个孩子是义兄妹,筱雨走了一年多,这方才回来,这还是他们义兄妹头一次见面,这位夫人怕是误会了。要是让你有什么误解的地方,我让筱雨对你道歉。”
宋氏轻轻推了推筱雨,筱雨启口道:“嫂子,七哥收到我的信来见我只是叙旧,顺便告诉我义父义母要来京城的消息。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邱氏不为所动。
筱雨轻轻耸了耸肩,只得看向包匀清。
包匀清面无表情。
“婶母,筱雨,你们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她只相信她所听到的,她所看到的,她所相信的。你们的解释在她看来,不过只是辩解之词,丝毫不可信。”
包匀清看向邱氏:“你想误会便误会吧,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咱们俩这夫妻同路也算是走到头了,你也别闹,我经不起你这般折腾。顾忌你邱家面子,休书我不写了,三日之内,咱们把和离的事儿给办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包匀清扫了那两个壮汉一眼道:“别在别人家里待着,你们这行为已经是私闯民宅,是要被判徒刑的。”
两名壮汉互看一眼,左右搀着邱氏离开。
邱氏木愣愣地任由他们将她给架了出去。
筱雨同宋氏低声说了两句,宋氏让秦家人都散了。
屋里只剩筱雨和颓然坐下的包匀清。
“七哥……”筱雨嗫嚅道:“你今天这话,说得有些太绝了……”
包匀清淡淡地嗯了一声。
筱雨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桩婚事,你真不打算要了?”
“不打算要了。”包匀清长吁一声:“筱雨你知道吗,我嘴里说出‘和离’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心里忽然就明亮了。大概这话隐藏在我心里深处已经很长时间了。”
“嫂子只是误会了……”
“不是误会。”包匀清摇头:“我们尝试跟她解释,她听了吗?她不会信的。我说过了,她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她认为那就是事实。”
包匀清叹了口气:“我成亲的时候她管着我,我觉得新鲜,渐渐的我觉得连呼吸都很不自由。再后来,我产生了要逃离她身边的想法。筱雨,我跟她没办法再继续生活下去,还是早点分开的好。”
筱雨抿了抿唇。
她给包匀清倒了杯茶。
“邱家是贵族,你当初说了,是嫂子的父亲看重了你,提出把女儿给你做妻子,你才娶了她的。你跟她和离,她父亲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筱雨轻声道:“我看嫂子方才走的时候神情呆滞,似乎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站在大夫的角度上同你说一句,她身体上或许没有疾病,但她心理上有疾病。她极有可能有偏执症,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直认定下去,即便这件事被证明并不是正确的,她也只会坚持己见。”
筱雨对包匀清道:“你对她提出和离,对你来说或许是解脱,但对她来说,可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这对她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无可预计。”
包匀清有一些犹豫,他动了动脚,似乎想要起身去追邱氏。
但他到底没有动。
他对筱雨说:“我心里最重要的不是处在我妻子位置上的那个女人,而是我的家人。她只是我家人里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