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圣殿之中,筱雨有些坐立难安。
楚彧见她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儿了,还没个停歇的意思,不由开口道:“歇着吧,别慌张。”
“怎么能不慌呢?”
筱雨本不大相信这种所谓的“卜算之术”,但西岭的观天台能存在那么长的时间,想必也不是设立来吃素的,观天台能存在,并且能为每一次西岭的大灾做预测,使得皇族、贵族都相信观天台的预知,显而易见观天台的预判也是有几分可信的。
或者说,观天台长老们对西岭会否有灾是有预测能力的,他们有他们判断的依据。
古人的智慧从来就不容人小觑。
这次观天台预测到的灾害,大到让他们都不知道具体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更让他们几乎都不敢直言告知皇族。
这已经足够让筱雨上心了。
“不行,我们不能坐着空等灾害降临。”
筱雨站定脚步,看向楚彧道:“既然是在西岭北部,那我们还是要召集一些对北部的情况有些微了解的人来,商量一下此事要怎么解决。”
筱雨顿了顿,问楚彧道:“你让观天台不得透露这个消息,是不是怕动摇民心?”
楚彧微微莞尔,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他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不管西岭北部会不会出现大的灾害,这个预言,都要由我们来说。”
筱雨想了想便明白了楚彧的意思。
北部若是真的出现了灾害,大家的目光不免都会集聚在他们的身上。若有心怀不轨者煽动两句,恐怕西岭的民众们都会笃定是因为他们来了西岭之后,对西岭领导无方,方才让佛祖震怒,从而降下天罚。
而如果天将降大灾的预言由他们首先说出口,再寻一个佛祖会降灾的借口——比如说西岭旧制为天所不容,来解释为何会天降大灾,那主动权便会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从这个方面上来看,楚彧当时让观天台的人不得对外声张此事,是极有必要的。
“还是你考虑周全。”筱雨呼了口气,总算是坐了下来,认真问道:“可我们也并不确定会不会有灾害,更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灾害。这可怎么办?”
楚彧道:“你方才不是说了,召集一些对北部情况比较了解的朝中贵族,让他们谈一谈。我们对西岭地方上的情况并不了解,听听他们怎么说的,看对我们有没有些许启发。”
筱雨颔首同意。
她望了望殿外的天,天上飘着小雪。
叹了口气,筱雨轻声道:“这件事情刻不容缓,照观天台的长老们所言,这场灾害迫在眉睫,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当日下午楚彧便紧急召了朝中贵族来,借口自己午睡时突然心口发慌,猛然惊醒之后察觉到自己面朝北方而睡,觉得定然是冥冥之中佛祖给予他的一些暗示。
楚彧道:“虽只是我个人感觉不适,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众贵族们可有对北方情况较为了解的?”
话音刚落便有一中年贵族出列道:“圣父,我少时在北方长大。”
楚彧颔首道:“北方如何,你且说来听听。”
贵族言道:“北部之地多为群山,冬日之时白雪覆盖,并没有太多异常。”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今年冬季比往年冷,北部之地许也要比往年冷。”
楚彧轻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问道:“群山之地,居所住民应当不多吧?”
该贵族却是摇头:“就我所见,居住之人却是很多。既有山川,山川与山川之间便多有河谷。河谷之地,土壤肥沃,流水丰足,最适应人居住。河谷一带有许多村落。”
楚彧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
“即便是聚居村落,到底不如城镇领地,人口并不会太集中。对吧?”筱雨出言问道。
贵族答道:“圣母要这般说,那人数自然是比不得城镇上的人数。但北部不同于我们这些地方地势平坦。北部的群山并不高,间隔也不紧密。北部的领地,就是这些聚居村落,只不过没有更南之地的领地富庶,所以通常也不会称这些被群山一块块分割开来的小领地为领地。”
楚彧和筱雨对视一眼,筱雨抬手道:“稍候片刻。”
她从当初西岭前王死后,和上林奎琪、珂鸢公主一起整理的那些皇族朝政资料中翻了好一会儿,才翻找出一张比较像样子的西岭地图志。
说是像样子,其实在筱雨看来,也够得上“抽象”二字了。
楚彧和筱雨在地图志上标注的“国都”往北找,看到了一些凌乱地画在一起的小小弯曲符号。
楚彧挠了挠头,筱雨哭笑不得,唤那贵族上前来,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北部的群山?”
贵族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是的。”
“有没有北部之地更为详尽的地图志?”楚彧问筱雨道。
筱雨苦笑道:“还得找,也不知道找不着得出来。”
筱雨继续在那成山一般的资料中翻找北部地图,楚彧问召来的人道:“还有对北部稍有了解的人吗?”
便又有几人站出来。
“北部夏季干热,冬季干冷,那边的人肤色也比南方的人要黑很多。”
“北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