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定了让骐儿骥儿去飞虎队的事,筱雨的不安又被激发了出来。
楚彧得知筱雨在康康的劝说下改变了主意,同意让骐儿和骥儿去飞虎队的消息,却见筱雨还是这般心不安,不由无奈,上前劝说。
“你倒是能放宽心,总觉得男孩儿就该受苦历练。但我就是舍不得。”
筱雨亲自准备着骐儿骥儿要带去飞虎队的衣服,眼睛都没抬,说道:“骐儿那性子,一点儿都不内敛,去了飞虎队指不定要闯祸——他再是保证绝不闯祸,我也不信。我这心里哪能安定地下来?”
楚彧莞尔,坐到了一边,也不去拦着筱雨收拾东西。
“还早着呢,定下少年队的机会,再招募少年队的成员,到送骐儿骥儿去飞虎队,少说也要二十天的时间,你现在就收拾东西会不会有些早了?”
筱雨听得楚彧这么说,手便是一顿。
“好像是有些早……”筱雨无奈地轻叹一声。
楚彧拉过筱雨的手说道:“别慌张,你不是已经告诫康康,让把少年队的训练日程给封闭起来,不让外界知道吗?就算骐儿闯祸,外边的人也不会知道,自然也不会让康康难做。”
筱雨叹道:“怕给康康惹麻烦倒在其次,我最怕的是骐儿不懂分寸,反倒伤到了自己。”
筱雨对楚彧道:“士兵训练,受伤甚至是残疾都是常有之事,骐儿这般顽皮,真要是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我都不敢去揣测要是他不听话,桀骜不驯……出了事可怎么办……”
楚彧无奈道:“做母亲的就是喜欢多操心。骐儿再是闹腾,也不至于不懂分寸到这般地步。我们多告诫他,他总会知道,去飞虎队不是儿戏。”
“我看呐,他想去,就是把进飞虎队当成了儿戏。”
筱雨低了头,轻声道:“他那么小,哪懂得飞虎队到底是做什么的……”
对此楚彧也无法辩驳。就他观察所得,骐儿现在高兴自己能去飞虎队,的确是源于能够进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体验一种陌生的生活的兴奋。他没有感受过军营中生活的艰难,自然不会有想要逃离军营的想法。
但想必进去之后的第一天,他就能知道这并不是儿戏了。
“等他进去了,他自然就懂了,也自然会知道,我们同他说过的,叮嘱又叮嘱了的话并非儿戏。”
楚彧安抚筱雨道:“骐儿虽然顽劣,但也是一个识时务的孩子。到时候,他要么是打退堂鼓,回到我们身边来,要么就是咬牙坚持。”
楚彧笑道:“跟你相反,我倒是更期待骐儿骥儿去了飞虎队之后的表现。我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失望,做了这个选择后,能够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
“……说得好像我就盼着他们去了立刻就能回来似的。”筱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少年队的创立,整个朝堂都会知道。康康也明确表示了,会把骐儿骥儿也进入到少年队的消息散布出去,成为一个有效的宣传。虽然训练的日程会被封闭,不让外界的人得知,但大家想必也是一直关注着骐和骥儿的表现的。要是骐儿骥儿没两日就灰溜溜回来了,那可真是一个笑话,对康康来说,也是一种名誉上的伤害。”
筱雨道:“骐儿骥儿在飞虎队中能不能坚持,我并不在意。能坚持,他们的坚强已经远胜过我所想;不能坚持,我也不会因此责备他们。我担心的是,假如他们不能适应飞虎队的生活,而选择逃离出来,他们都还是孩子,外界对他们的评价,恐怕会对他们今后的成长有所影响。自怨、自卑、自责这样的情绪一旦产生,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弭掉的。我是怕他们对自己失去信心。”
筱雨的一番话让楚彧总算是正视起了筱雨的担心。
从前他只以为筱雨这样虽然算不上是“溺爱”孩子,但也是太过于保护孩子的一种表现。但听筱雨这样说,楚彧方才意识到,筱雨已经将孩子成长中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考虑得竟如此细致。
楚彧不禁一叹。
“原来你想得这么深远……”楚彧揽住她道:“不过你的这些担心,是建立在他们的确吃不了苦而回来的基础上。”
楚彧轻声地道:“我更愿意相信,他们不会是临阵脱逃的懦夫。”
筱雨不由莞尔:“怎么‘懦夫’这样的词都出来了……骐儿骥儿都还是孩子呢。”
“虽然是孩子,但也是坚韧的孩子。”楚彧道:“别的孩子能忍受的苦和累,他们也应该忍受得住。我相信他们。”
筱雨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楚彧的信心是从哪儿来的,但既然楚彧能有这样的信心,她也只能姑且一信。
二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少年队建立与否的争论僵持不下。
老贵族一派认为这样做有违“人道”,且并无意义,也不希望国库再拨出这样一笔额外的支出。
而新锐派却对“军人素养从娃娃抓起”的观点大加赞赏,认为这样做乃是提升西岭军力的“旷世之举”,对西岭势必会有深远的影响。
当然,不管朝堂上怎么争论,这件事总要有一个最终结论。
康康既是站在“赞同”这一方的,争论的结果不言而喻。
老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