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折穆被下了大狱,隔天王廷里就传来了旨意,彻查此案,务必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言下之意,就是将金折穆摘了出去。 官府顺势放人,燕暮寒知道此事后骂骂咧咧:“拍卖场利益复杂,王上是背后的倚靠,我就知道关不了他多久。” 祝珩揉了揉后颈,随意地披着衣服,等下医师要过来给他施针:“那你还关他作甚,平白给自己招惹些麻烦。” 能让王上下旨,可见金折穆背景强大,恐怕不单单是王上庇护拍卖场的缘故。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燕暮寒理直气壮,“他骗你去青楼,他对你有意思!” 祝珩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这句话是矛盾的,他如果对我有意思,就不会让我去青楼,其次,你是不是还对烧秽那天我给了他什么耿耿于怀?” 燕暮寒不吱声。 祝珩伏在桌上,笑得前仰后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惦记着?” 燕暮寒黑着脸:“我记性好,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你连七年前的事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记着这事也不奇怪。 祝珩无奈,刚准备告诉他当初给金折穆的是银子,就见燕暮寒“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宣告道:“我迟早会把你给他的东西拿回来!” “不用了吧,那就是——” “别说!”燕暮寒双目炯炯,指骨掐得咔咔作响,“这是一场属于男人之间的战斗,我要自己夺回一切!” 祝珩:“……” - 金折穆被放了之后,命案的事也不了了之了,燕暮寒还想继续追究,但还没出年关,王上就找他商议出征之事,他的精力也都放到了整顿大军上。 此次出征,打着收付番邦的旗号。 这其实挺滑稽的,北域本就是由大大小小的部族联合组成的,在建国之前,也同那些番邦一样,只不过那些邦族并不想收到统一辖制,便没有加入。 北域日益强盛,臣服与否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大军出征之日定在初十,比祝珩预计的早很多,他本来想先跟着金折穆去东昭,找到祝子熹,现在不得不重新计划。 临近出发时间,祝珩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 饭桌上,燕暮寒将盛好的汤递过去,看到祝珩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默默吃着碗里的饭,面上浮起一丝忧虑。 他知道祝珩在烦恼什么,他也跟着煎熬了很多天。 “长安。”燕暮寒斟酌着语句,“你去东昭吧。” 祝珩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燕暮寒盯着他碗里没吃几口的菜,努力挤出一丝笑:“此次出征并不凶险,相当于立威,军师不在也无妨,你想去东昭就去吧。” 不找到祝子熹,祝珩不会安心的。 燕暮寒殷切地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哀求:“只要 你还会回来就好,不要一走了之,不要……” 不要丢下我。 “燕暮寒,我们行房吧。” 祝珩一把撂下筷子,拉着愣住的燕暮寒,往房间里走。 房门被大力合上,祝珩推着燕暮寒倒在床上,他眼神很沉,里面蕴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如果行房了,能不能让你更信任我一点?” “长安,我不是——” 他被粗暴地吻住,唇上传来一股刺痛感,祝珩强硬地掐着他的脸颊,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将这个吻变得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带着令人心悸的被占有感。 衣带绕在指间,祝珩垂下眸子,恶质道:“我确实准备告诉你,我决定此次不随大军出征,前往东昭,你有什么想法?” 他的唇色很淡,被血染过之后,整个人变得妖冶起来,也充满凌厉的锋芒。 燕暮寒急促地喘息着,眼底情绪复杂,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如果说方才只是气恼,那祝珩现在就是真的生气了,他彻底冷下脸,语调很冰:“燕暮寒,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不说,我以后就不听了。” 他就是这么自私,自己的心意藏在最深处,却要别人掏心掏肺,坦白全部。 没关紧的门被风吹得来回晃动,吱呀吱呀地响,冷风从屋外灌进来,房间里的暖意一扫而空。 祝珩恨得牙痒痒:“我没那么好,我配不上你这么沉重的爱。” 他下了床,去了书房。 楚戎从前几天就开始悄悄跟踪金折穆,今日照例来找祝珩汇报情况:“殿下,打听到了,他初九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