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虞,他……”叫出这个名字,燕暮寒厌恶得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嫌弃,“这人有病,上赶着来挑衅,要与我比试,输给我之后就处处和我作对。” 桑虞早几年就进入王廷了,在御前当值,因为加林部的助力,王上对他十分信任。 也就是说,燕暮寒还在公主别苑,没有出头时,桑虞已经功成名就了。 旧事重提,燕暮寒兴致缺缺:“他找到了公主别苑,要与我比骑射,我懒得搭理他,他就拿佑安威胁我,啧,我那时候负责照看佑安,只能答应和他比,结果他输给我不说,还差点被我一刀捅死。” 祝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后来呢,他可有借机报复你?” “这倒没有,他怎么可能把输给我的事情宣扬出去。”燕暮寒撇撇嘴,一脸不快地戳着信纸,“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教我,你是为了打探和桑虞有关的事情。” 他不是傻子,祝珩找过启闲光的事情,他心里也有数。 好奇一点很正常,但祝珩对桑虞的关注已经严重超出了这个范畴。 燕暮寒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故作随意道:“王廷里一群瞎了眼的姑娘说那家伙长得好看,我觉得也就凑合,长安如果对他感兴趣,眼光未免太差了。” 啧啧,酸味都快弥漫出来了。 祝珩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指尖插进微凉的发丝中间,似笑非笑:“这世上只有一个男人能叫我感兴趣。” “是谁?” 四目相对,燕暮寒的眼底燃起了星火,他满心期待,迫不及待想从含蓄的恋人口中听到直白的情话。 祝珩偏不如他的意,捡起床上的信,往他的鼻尖上拍了拍:“是让我写下‘似君’的人。” 他将那两个字的语调念成了重声。 燕暮寒愣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他捏住那张薄薄的信纸,仿佛接住了祝珩给他的绵绵情意。 似君。 思君。 信上只写出了我见到一只雪白可爱的幼兽,进而联想到你,除此之外还有未尽之语。 ——我因此开始思念你。 他含蓄内敛的心上人借了笔墨,却还不愿意直白点,连思念都要拐一道弯再诉说。 祝珩低下头,隔着轻微颤动的信纸,在燕暮寒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吻:“告诉我,你可欢喜?” 信被拿开,放在枕头旁边,燕暮寒的手指因为过分激动而轻轻颤抖,他抓住了一缕银白的发丝,像握住了一捧不会化的雪。 “我很欢喜。” 祝珩说的没错,知晓了那两个字里的深意之后,他欢喜不已。 燕暮寒大着胆子伸出长腿,去勾祝珩的腰,脸红得像是偷偷涂了胭脂:“长安,让我更欢喜一点,好不好?” 轰隆—— 祝珩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底犹如深潭,只能映出身下这个红着脸,不知死活的人。 他应该承认一件事 , 在床上的燕暮寒不是猫。 猫能够感知危险, 提前躲避,但燕暮寒只会往他怀里拱,绷着小腿红着耳根,羞得快熟透了,也紧紧地环抱住他。 即使知道他会带来痛苦和危险,也不会逃离,反而会摊开最柔软的肚皮,任他触碰。 乖的没边了。 越乖越让祝珩变本加厉,想狠狠地欺负他,所以夸奖变成了调笑:“浪得没边了。” 燕暮寒指尖一颤,小心翼翼地仰起头,见他脸上没有厌恶,才放下心来,又得寸进尺地圈住他的腰,小声咕哝:“我只是对你这样……” 祝珩笑笑,他当然知道,如果燕暮寒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情态,别说别人不习惯,他也会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找个笼子,将敢朝别人露肚子的猫咪关起来。 小狸花猫死了,他不会再弄丢第二只猫。 祝珩按住他的腰窝,轻声喟叹:“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早就说过了想好好珍惜,现在连一个仪式都没有给过,做这些让祝珩心里有小小的负罪感。 军营里的将士们爱说荤话,燕暮寒听过一些,但他说不出口,他试图用更加文雅的方式来表达爱意,表达求欢的意思。 于是他说:“石榴已经熟了,你非要等到丰收的季节吃,会坏掉的。” 说的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祝珩被他说笑了,细细地打量起这只自诩成熟的石榴,发现他脸上没有不安,和以前迫不及待想发生点什么来增加安全感的样子不同。 食色性也,若是两心相许,早一点吃似乎也不是那么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