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一直没有人住,之前大皇子因为不是嫡皇子,无法成为太子,后来的秦翮玉被册封为太子,直接登基,也没有搬进过东宫。 祝珩是这一代住进来的第一任主人。 “嫡皇子最迟也该在加冠时被册立为太子,两年前,舅舅还以为我能搬进来。”祝珩环视四周,“结果我被派去了四水城。” 比起王宫,东宫修建得并不算奢靡,大抵是怕将来的储君贪图享乐。 燕暮寒将罗明良打发到角落里,亦步亦趋地跟着祝珩闲逛:“你后悔了吗?” 被派去四水城,见到我,又被掳去北域。 他能将爱意倾情诉说,却无法彻底改掉患得患失的毛病。 祝珩摇摇头:“不是后悔,就是觉得这里也没什么值得追求的,还不如去四水城,去见你,去北域。” 曾几何时,东宫也是他想进入的地方,如今时过境迁,他对嫡皇子,对太子之位的执念早就淡化了。 这偌大的南秦没给他留下太多美好的回忆,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一辈子不回来也好。 太子府一直有人打扫,祝珩在石凳上坐下,张开胳膊,闷声闷气地撒娇:“皇妃,要抱抱。” 燕暮寒上前一步,看着祝珩圈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腹部,头顶露出一个发旋。 俗话说: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凶过鬼。意思是一个发旋的人上辈子也是人,脾气温和。 燕暮寒觉得这话没有依据,祝珩看上去温和,实际上骨子里是个很有脾气的人,鲜少在人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所以每当祝珩表现出依赖他的样子,燕暮寒都很珍惜:“夫君不开心吗?” 燕暮寒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记得哪里会让祝珩不开心,难不成是在为大皇子的死而伤心? “不算是不开心,就是有点唏嘘。”祝珩在他腰间蹭了蹭,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我只是觉得南秦现在就像一盘散沙。” 他再怎么说也是南秦人,没办法对南秦的衰落无动于衷。 “这里是祝家世代守护的疆土,外公和大舅舅为了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江山万里锦绣如画,如今却寸寸沦陷,山河不再。” 祝珩觉得可惜,觉得痛心,觉得遗憾。 他泄了气,神色低落,眼角眉梢透着消沉,燕暮寒拆开玉冠,温柔地理着他的长发:“我相信你。” 长发如雪,流动在祝珩的肩头,他抬起头,眸光湛湛。 燕暮寒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你会让这里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会让南秦变得比曾经更加繁华。” 早在花神节对视的第一眼,他就笃定的相信这件事。 爱人的鼓励让祝珩一扫心中的烦闷,他叫来罗明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认识罗京春罗太医?” 罗明良愣住:“殿下知道家父?” 竟然 是一家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祝珩颔首:“罗老太医曾为我母后看诊,我听说过他。” 罗明良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祝皇后的事一直是太医署里的禁忌,无人敢提。 “是家父的荣幸。”他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心中惴惴不安,祝珩为何会提起祝皇后一事,是随口一说还是有心探究? “罗老太医现在何处,还在太医署任职吗?” 罗明良躬身一拜:“劳殿下挂念,家父年事已高,几年前就告老还乡了,如今在老家休养。” 祝珩追问道:“罗太医的老家在哪里?” 罗明良捏紧了手,掌心里是细细密密的汗:“是边陲小城,靠近西梁,殿下应当没有听说过。” 燕暮寒一脸不耐,沉声斥道:“究竟是哪里?” 罗明良吓得一哆嗦,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卧佛城。” “卧佛城,城中盛行佛教,一座卧佛像引得无数僧侣前往朝拜。”祝珩打量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罗太医自谦了,卧佛城可不算边陲小城。” “比不得大都繁华。”罗明良抹了把头上的汗,心道不妙,“殿下见多识广,是微臣考虑不周,还望殿下恕罪。” 祝珩失神了一瞬,摇摇头:“无妨,罗太医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在佛寺里长大,对这些事比较清楚。” 算起来,他也该去明隐寺看看了。 和罗明良聊完,祝珩就开始计划去明隐寺的事情,明隐寺在城外京郊,大军在城外守着,孙信正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都城。 来的太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