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仙草捡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好像捧着的不是一株草,而是一颗滚烫炽热的心。 祝子熹从马车上下来,训道:“你不要命了,没看到有马车吗?!” 要不是他及时命人勒马,就祝珩那股不管不顾往街上冲的势头,不被撞伤就怪了。 祝子熹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阿珩,算舅舅求求你,别这样消沉下去了,行吗?” 他眼睁睁看着祝珩将自己折腾到今天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别跟自己过不去,舅舅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如果出了事,可让舅舅怎么办啊。” 祝子熹拍着他的肩膀,心中悲恸,他曾庆幸祝珩能喜欢上一个人,变得有血有肉,如今却更希望祝珩无心无情,不要受这份苦。 “舅舅,我没事。”祝珩想笑,却怎么也养不起唇角,他满脑子都是狐狸精说的话。 仙草是燕明霁摘来的,流了很多血,还差点送了命。 那么燕明霁不亲自来送仙草,似乎也有了答案。 消失许久的心好像又找回来了,祝珩呼出一口气,认命了似的:“我以为我只能给他半个月时间门,但我错了。” “阿珩?” 祝珩取出那株仙草,恶狠狠地嚼着,感觉到一股神奇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我要用漫长的一生,来等他向我道歉。” “阿珩,你,你是不是病的更严重了?”祝子熹急得满头大汗,拉着他上马车,“走,我们去找太医,太医一定能治好你的。” 他好好的外甥,为情所伤就罢了,如今竟然开始吃草了! 祝子熹整个人都不好了。 祝珩反手拉住他,拽着他往王府里走:“舅舅放心,我没事,我好好的,不能比现在更好了。” 祝子熹被拉了个踉跄,刚想劝他不要讳疾忌医,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情:祝珩的力气比他都大! 这可不像是病秧子该有的力气,难道…… 祝子熹神情悲怆:“阿珩,你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祝珩:“……” 进了王府,祝珩松开手:“舅舅你整天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我不是回光返照,我是大病初愈了。” 腰不酸了头不疼了,连咳嗽都好了,在仙草的效力下,他现在比一头牛都要壮。 祝子熹花了半天才接受这件事,心情从谷底蹿到了天空,差点激动落泪:“祖宗显灵,祖宗保佑,这可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祖宗保佑,是小妖怪在报恩。 祝珩默默腹诽,安静地听祝子熹说话:“阿珩,阿珩,舅舅真是太高兴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要……” 永远。 祝珩目光一凛,他想起来了。 他只当那是一句普 通的话,从没有想过,燕明霁口中的“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代表的不是一种祈愿,而是我要你长命百岁。 他不谙世事的小妖怪,看着傻乎乎的,却考虑到了他都未曾想过,或者说不敢去想的未来。 人与妖之间门的寿命鸿沟,燕明霁为他填平了。 与此同时,回到山上的狐狸精被拦住,一五一十地讲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变心了,准备娶别的姑娘了,你就别惦记着他了,长得好看的人都容易变心,好好养病,等你痊愈了,姐姐带你去找更好的男人,让那个病秧子后悔去吧!” 小狼崽咆哮出声,一口咬定她的衣摆。 “诶呀!快松口,这可是我刚做的裙子,贵死了!”狐狸精心疼地直跳脚。 小狼崽冲着她呲牙,凶神恶煞地吼了两声,火急火燎的,撒腿就往山下跑。 再不回去,祝珩就变成别人的恩公哥哥了! 狐狸精磨了磨后槽牙:“恋爱脑,真给我们妖丢脸!” 老树精抖动着枝条:“你是不是又骗他了?” 狐狸精翘着一郎腿,懒洋洋地勾起唇角:“这怎么能说是骗呢,我不过是好心推他一把。” 小狼崽子伤的重,但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去见祝珩,是因为其他的事。 狐狸精啧啧道:“不过就是毛被薅秃了,要死要活的,他那恩公在佛寺里待了一十年,整天对着两个和尚,还能在乎他脑袋上有没有毛?” “话不是这样说的,正所谓妖为悦己者容,你也知道他多宝贝那一身毛皮。”老树精忧心忡忡,“他那恩公真的不会嫌弃他吗?” 他也怕小狼崽付出这么多,却被抛弃。 狐狸精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得胸有成竹:“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