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翻身上马,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抬起手捂住了脸。 太羞耻了。 祝珩的手是凉的,放在身上的感觉格外明显,腹部现在仿佛还被碰着,酸酸的,如果真有个孩子…… 燕暮寒拍了拍脑门,他一定是傻了,被祝珩传染了,真的去幻想他们如果有一个孩子会怎么样。 祝珩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燕暮寒疯狂拍脑袋,捻了捻指尖,心里发痒:“你带一队人远远的跟着我们就好,留一个人驾着马车,在城中会和。” 程广应下:“遵命,殿下,您的马是那匹——” “不用。”祝珩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行装,大步朝燕暮寒走去,“我和他骑一匹马。” 童养夫要带他骑马,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程广看着他走远,思索了下,叫来金吾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另一边,如愿以偿骑上马的燕暮寒很快就忘记了自己掀起衣服被摸肚子的羞耻事情,兴致勃勃的在马背上来回转悠,远远地看见祝珩走过来,冲他招手:“快来,要出发了,你的马呢?” 祝珩觉得稀奇,明明燕暮寒经历过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却还能像个孩子一样欢欣鼓舞。 他走到旁边:“你不是要带我骑马吗?”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燕暮寒的确存了邀请的心思,试问谁不想带着心上人共骑。 但他没想到祝珩会答应。 身后跟着一队金吾卫,腾出一匹马不是难事,可祝珩选择与他共骑。 燕暮寒的表现欲克制不住了:“那你不能乱动,要听我的话。” “好。”祝珩一口答应下来,拦住他,“你不用下来,坐好。” 嗯? 他不下来,祝珩怎么上马? 燕暮寒正疑惑着这件事,祝珩就踩住脚蹬,利落地上了马背。 被抱住的燕暮寒眨巴着眼睛,回不过神来。 祝珩的手臂从后面环绕过来,环抱着燕暮寒,握住了他的手和缰绳:“好了,可以出发了。” “不对,先等等!” “驾!” 这是一匹被训练过的汗血宝马,听见指令后撒开蹄子狂奔,马蹄声踏碎了燕暮寒急切的阻拦制止,朝远处疾驰而去。 马背上的风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耳侧是呼啸而过的簌簌声。 燕暮寒紧握着缰绳,能感觉到手背上偏凉的体温。 那是祝珩的手。 祝珩会骑马,这一点出乎燕暮寒的意料,在他的印象里,祝珩身体不好,走一步要咳三声,病歪歪的很容易被欺负。 去年的花神节,他们刚从都城中逃出去,祝珩就病倒了。 他至今记得祝珩那时候的模样,发着高热,浑身滚烫,迷迷糊糊地说着话,声音又细又轻,像一只先天不足的狼崽。 燕暮寒在雪山上长大,被雪狼当成孩子养大,他见过刚生下来的狼崽, 没有锋利的爪牙,柔软得像一团棉花,无比脆弱。 祝珩比狼崽还要脆弱。 燕暮寒一直是这样想的,他将自己置于保护者的位置,想保护好祝珩,不让祝珩受任何人的欺负。 但事实与他想的有所出入。 纵马高歌,一路向前的祝珩不需要他的保护,环抱着他的臂膀坚实有力,甚至还为他阻挡了来自外界的风。 在祝珩的身边,他很安心。 燕暮寒放弃抢夺主动权,放松身体往后靠,鼻尖嗅到了一股极淡的檀香气。 这是属于祝珩的味道,是其他佛寺里都没有的味道。 北域也有寺庙,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也曾去寻找相似的味道,但那些檀香闻起来都和祝珩的味道不同。 “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燕暮寒在寺庙外徘徊不去,主持看他一脸迷惘,上前询问,最后笑着告诉他:“或许你想找的不是相同的味道,而是那个人的痕迹。” 那个人赋予了檀香特殊的味道。 燕暮寒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隐隐有一股预感,那股能令他安心的味道只能从祝珩身上闻到。 燕暮寒不闹腾的时候尤其乖,低垂着眉眼,祝珩心里一片软,默默拢紧了怀抱。 睢阳城位于边疆,是此次代天巡狩的终点,此行第一站是距离大都很近的四水城,官员们早早得到了消息,在城门等候。 进城之前,祝珩带着燕暮寒回了马车,马车一路驶进城中,官员们跟随左右。 燕暮寒还没过瘾,眼巴巴地看着窗外:“为什么不骑马了,你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