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大胜巧立名目,旧事重提。” “王上膝下无一儿半女,这一脉本就出自西十一部,近些年来东部崛起,老家伙们怕王廷落入旁人之手,当然急得不行。” 燕暮寒半点不惊讶,说起北域王廷和各部的秘辛来头头是道:“王上一心脱离西部控制,在位多年扶持东部,若是现在松口答应选妃,此前的谋划就功亏一篑了,不过子嗣一事的确是大问题。” 南秦朝堂腐朽,无人堪用,北域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风光,东西部之争岌岌可危,不出意外,三年间必有恶战。 燕暮寒晃了晃杯子,看着清冽的酒液溅落在手背上,尾指残缺的伤口上也沾染了点滴晶莹,浓烈的仇恨从指尖烧到心底。 或许根本用不上三年。 穆尔坎想起什么,压低声音神秘道:“将军有所不知,近日城中流言四起,以前那桩骇人听闻的荒诞旧事又被提起来了,说是王上与长公主有私,子嗣说不定……早就有了。” “砰——” 酒杯被扔到桌上。 燕暮寒眉心紧蹙:“消息是何时传出来的?” 王上与长公主相差六岁,一母所出,当年姐弟俩年幼,被陷害驱除出王廷,一直相依为命。后来王廷内乱,混乱之际王上带兵杀回,是夜入主王廷,二人这才得以回归。 流落在外之时,王上曾向西十一部求助,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是以如今倚重东部。 流言在十几年前就传开了,起因是王上进入王廷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驸马爷。 说好听点是驸马,其实对方与长公主之间并没有明媒正娶。 那人是西部显贵,妻妾成群,在王上与长公主落难之际,他强抢了长公主,以二人生计胁迫长公主嫁他为妾,与他欢好,据说长公主当年受了好一番折磨。 若是单纯杀了此人,也可以当作是他羞辱长公主的代价,但怪就怪在,王上诛了他全族,和这人同一部族的人都没放过,杀了整整几千人,人头堆满了整整一条街。 一时间风声鹤唳,有闲言碎语传出来,说长公主被此人强迫后,不到六个月便产下一子。 足月子,非早产。 而当年长公主身边,除了王上以外,并无其他男人。 亲姐弟有私,乃是乱/伦的大丑闻,经年日久,传言愈发猖獗,但由于那个足月的孩子寻不到踪迹,此事的真假尚且存疑。 穆尔坎知道他与长公主关系密切,怕他担心,连忙答道:“就是这几日传起来的,长公主为了避嫌,也称病没有去王廷。” 书房里,老医师已经施完了针,祝珩肩背挺拔,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衬得他皮肤更白,比屋檐下未化的雪还要白。 燕暮寒眉眼低垂,淡声道:“选妃、私情、子嗣……是有所图谋,还是想搅乱王廷的浑水?你派人去查一查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穆尔坎一口饮尽杯中酒:“将军怀疑有人想浑水摸鱼?” “我怀疑有人想鱼目混珠,虽然乱/伦之子的名声不好听,但若能一次性笼络住两大权势,想必也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时隔多年,这桩荒唐的丑闻再次在王廷掀起轩然大波,人人争论猜测,但燕暮寒却面无表情,平静地说着话,仿佛对此事毫无兴趣。 穆尔坎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当年之事未必是真的,这颗鱼目真的敢以身犯险吗?” 杯中的酒泼了大半,燕暮寒把玩着杯子,意味不明地笑笑:“此事疑点重重,很可能不是捕风捉影,赌一把飞黄腾达,如果是我的话,愿意试一试。” 穆尔坎一脸沉重地离开了,燕暮寒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正想往书房去,目光一瞥,瞧见了小跑来的管家。 管家脸色煞白,诚惶诚恐道:“将军,长公主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