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去。”香茗福了福身。
夜里夏夷送来了药方,冯素让人按照药方抓了药过来,都堆放在厨房里。
他来了没一会儿,外面便开始下大雨,春日里雷声滚滚,姜浔倒还好,冯素抱着也就不怕了,但姜曜太小,一直哭个不停,殷娘子抱着在冯素边上哄也没什么用。
无奈,冯素只能让清语照看着姜浔,她将姜曜抱着,不停的哄。
孩子的哭闹声格外刺耳,雨夜里本就有些阴沉,加上这哭声,人人心里都悬着一块大石头,只盼着这雨早些停。
“世子回来了!”院儿里传来声音。
冯素往外看了眼,屋里没点几盏烛火显得有些昏暗,姜泽倒还好,身上沾了些潮气,但没被大雨淋湿。
他拍拍身上的水珠,上前道:“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被雷吓着了。”冯素轻轻拍着。
姜泽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脸,哭红了,看着小可怜的样子。
“浔儿,到爹爹这儿来。”姜泽蹲下身,对姜浔张开手。
这时候还是认爹爹的,姜浔立刻从清语怀里钻出来,扑到姜泽怀里。
清语见外面雨小了些,便道:“奴婢们去给世子和夫人准备些热水吧,天色也晚了。”
冯素点点头,转头问姜泽:“你可吃晚膳了?”
“没。”姜泽苦着脸。
清语也明白,便和香茗带着丫鬟们出去干活了。
“御医也过去一日了,就没想出什么办法?”
“今日倒是探查出了什么,但还不能明确查出来,恐怕要再等两日吧,只是京城里染病了消息已经传开了,之前皇上想隐瞒的办法,确实是不管用处了。”
冯素看他有些疲惫的样子,不由也心疼便道:“不瞒着也好,总是瞒着,百姓不知轻重,反而容易坏事。”
“嗯,好在已经抓到了那个逃跑的淮城人。”姜泽将怀里睡着的姜浔安置在床榻上。
“他怎么会逃到明月台去?”
“是明月台的老鸨以为他是乞丐,可怜他,让他去后厨寻一些吃,谁知会传给去那儿的客人。”姜泽脱去外衣,自己挂在衣架上。
冯素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姜曜,便往榻上走,让两
孩子并排睡着。
“那人是什么人?”冯素放下孩子后问。
“明月台这地方,去那儿的都是非富即贵,这次也是个官家的公子,不过官位在京城不算高,便没有声张出来。”
冯素听着却担心起来:“那人被接回去了?若是传染本家人,在扩散了瘟疫该怎么办?”
“没接回去。”姜泽喝了口茶:“现在得了病的人都安置在一处,我们都严密控制着,应该不会再扩散了。”
“我想着,将家里的银子拨出一些,捐给朝廷。”冯素突然说道。
“捐给朝廷,不如给陆文宾,淮城比京城要严重的多,让他带过去,施粥棚或是买药都可以。”
冯素突然心中一动问道:“明月台里只有一个人染
了病?”
“只发现了一个人。”姜泽顺口回答。
“可知道是为何被染得病?”
听冯素这么问,姜泽不由皱起了眉头:“查了情况,他在明月台里吃了顿饭,饭后就有些发病的症状,准备回去的时候倒在了大街上。”
冯素细想了想,若是传染极强的病,那明月台一个都跑不掉。
“一桌子人吃饭,为什么单独他得了病?”
“现在那些公子哥一个个都要吓坏了,生怕自己染了病,不过请了御医查看了情况,只有是那人用的筷子与别人不同。”
“何处不同?!”冯素立马问。
姜泽看着她,心有疑问,但还是继续答下去:“他用的普通木质的筷子,而其他人用的都是明月台特有
的红木筷子。”
“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冯素突然兴奋起来,随后小心的看了床榻上的孩子,然后拉着姜泽到一边说道:“木质的筷子定不是给客人用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用的,但这筷子必定是那个淮城人用过的。”
姜泽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
“应该是接触到血或者是口水才会传染。”这些事这个年代的人定是不能理解的,但他们也会知道,病人吃过的碗筷不能再用,那个官家的公子莫名用了这副筷子,不用想,也是有人故意害他的。
“确实,那些女娲庙里的和尚,算是离病人最近的了,但到现在还没有听说哪个和尚得了病。”
“病人得了病,不与和尚说话,和尚也是日日念经,就算靠在一起站着,恐怕都不会染病。”冯素得出结论道。
“那陆文宾去淮城也没有那么多危险了。”姜泽点了点头。
冯素看着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她犹豫片刻才说:“不如,我也过去吧,陆文宾要调查病源,不会有时间做施粥和买药这些杂事的…”
姜泽下意识想拒绝,可接触到她的目光后,他却垂下眼睛道:“现在还没寻到医治的办法,你这样去太危险了。”
“陆文宾什么时候去?”冯素问道。
“大概后日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