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块美玉雕就而成,世间凡人如何能美的如此惊心动魄。
“怎么抖得这样厉害,是凉的还是怕的?”
沈娆枕在他的臂弯中尤自惊魂未定,感受到背心处一只大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抚着,无端给人一种极温暖、可靠的感觉。
沈娆紧了紧攀着他的肩膀手臂,有些舍不得这点暖意,她突然想到方才若是这人执意要她在众人面前宽衣,为了活命,她大约也是能忍下来的。
可这会被人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似的拍抚着,方才还能咬牙咽回去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怕……我不想那样,我好怕……”沈娆将脸埋在康熙颈边呜咽着。
康熙无声地笑了笑,又将手笼在她脑后,温柔地揉了揉,安静地听她诉说着那些自己完全理解不了的委屈和恐惧,没有丝毫的不耐。
等沈娆颠三倒四地说了几个来回,累得只在他怀里无声抽噎后,康熙轻轻勾了勾唇角,揉捏着她的后颈,像是在磋抚一个可怜可爱的小动物。
“好了,不怕了,有朕在呢,之前不知道,这回明白了,你既不喜欢,以后……都不会有旁人了,好不好?”
康熙这会同她说话的语气,和他手上的动作一样轻柔,又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很认真地保证道。
沈娆这会找回了一丝理智,开始怀疑眼前这人还是她熟悉的那个狗男人吗?她觉得自己该恨死他了,可是听他这样保证却不自觉地感到安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PUA?
她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不由自主地乖乖点头,细软的额发不小心蹭在他下颌上,弄得两个人都有些痒痒的。
康熙低低笑了下,却没急着做什么,只这样抱着她,随意说些闲话。
“那年朕才五岁,皇阿玛突然吩咐众皇子都要去懋勤殿读书,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身边也没有长辈教导,根本不知道大臣和太监是有区别的,只知道这宫里头,凡是朕不认得的,见了朕要行礼的,就都是能随意指使的。”
康熙说到这儿顿了顿,沈娆听得正有趣,突然停了,不自觉地歪头看他,像一只好奇的小奶狗。
康熙忍不住笑了笑,将她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攥在自己手里才继续道:“可巧有天早膳多用了些汤,朕记得特别清楚,那是道杏仁甜汤,大抵是掌勺的厨子没留神,放重了糖了,小孩子嘛,就喜欢甜腻腻的东西,朕用了好几碗,直到嬷嬷叫停,才撂筷。结果课上到一半,就坚持不住了,可巧儿身边的小太监正打瞌睡呢,朕也是一时好心就没叫他,就看着讲台上的先生,口若悬河讲得正精神,于是朕就高声喊道,你先等一等再讲,去把尿壶拿来,伺候本阿哥出恭。”
沈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康熙也跟着笑,边笑边继续道:“那先生自诩清流名仕,还是前朝的状元呢,这会子听了这话,以为朕故意欺他,直气的眼冒金星,偏偏还有不长眼的,常宁那会儿比朕还小呢,更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知道跟着瞎嚷嚷,把小爷的也拿来,小爷也要尿,当时就把老头儿气昏过去了。”
“哈哈,那老先生真倒霉,碰上你们两个混世魔王……”沈娆笑个不停。
“朕还真算不上顽劣……”康熙正要解释,就听见外面梁九功的声音响起。
康熙皱眉,这种时候,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梁九功是不会来找这个不自在的。
习惯性地想宣他进来,怀中沈娆的身子瑟缩了下,康熙拍着她的背心低声安抚道“别怕,不叫他进来,你去把衣裳穿好。”
待沈娆收拾妥当了,才叫人进来回话。梁九功心里不住地感叹着董鄂氏的好本事,面上却无半分异色,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禀报清楚了。
还当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人格外特别,才在这种时候还惊扰圣驾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全垒,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