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
沈娆看着床前两个哭唧唧的小豆包,心下感动之余还有些好笑。
把二人都叫到身边来,好好揉搓了一番,才笑着说道:“别害怕,没事的,太医们都邪乎,一点小伤包成这样,其实根本不疼。”
胤禛瘪瘪嘴不说话,胤礽闻言就大着胆子想去扯她脖子上的纱布,沈娆赶紧一把将他的小手拉下:“真没事儿,别动,拆了还得重新包。”
开玩笑,那么长的血道子,真露出来肯定要吓着两个孩子的。
她自己划得自己心里明白,那伤口瞅着是吓人,其实一点都不深,这会儿已经隐隐有些痒了,大约是快长好了。
“好了,你们两个怎么也回来了,木兰围场不好玩吗?”沈娆故意岔开话题道。
“听说额娘伤了,我们哪还有玩的心思,合计了一下……就回来了。”
沈娆心知这一合计,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胤礽,太子回程不是小事儿,这两个小魔星只怕是给裕亲王出了个不小的难题。
“又调皮了?小心皇伯回来告你们的状。”沈娆点点胤礽的小脑袋瓜温柔道。
语气中并无责备之意,这两个孩子这样关心她,也不枉这场母子缘分。
两小的见她虽身上有伤,但精神、气色还当真说不上不好,也放松下来,胤禛年纪更小些,被沈娆抱到床上,又叫人搬了张软塌放在床边,叫胤礽坐到上面喝茶吃点心。
小破孩吃的满手满脸点心渣子,不去拿宫女奉到手边的帕子,非要扒着、够着往胤禛身上抹,沈娆嫌弃啧啧两声。却也不阻止,直接把胤禛也给放到榻上,叫俩人闹去。
其实一开始,她根本想不明白,这俩人为什么关系会这么好,毕竟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一个是废太子一个是新帝。
但真的跟他们俩相处一段时间后,才明白这两兄弟亲近,其实是必然的,如今算上德妃新生下来的六阿哥,亲娘不在身边的,也只有只有他们两个。
而且佟佳氏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养子,报得最大的希望,就是将来能助自己儿子一臂之力,教育起来自然和出生即为长子的大阿哥和被荣妃寄予厚望的三阿哥不同,而她又不敢做的太明显,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会儿的胤禛反而是个十分纯粹的太子党。
而且这孩子大概是有点认死理儿,别人说太子是储君,他就把他当成半个君主一样尊敬、爱戴,甚至由于康熙这个父亲偶尔的缺位,在他心中对太子的信任和依赖,比起他的皇阿玛来都只深不浅。
而对于胤礽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而言,崇拜与信赖有时比关爱更让他觉得满足,因此对于这个弟弟,他总有种莫名的责任感。
自打这两个孩子记在自己名下,沈娆最怕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会出现九子夺嫡的情景,落得个兄弟反目的下场,因此私心里,她更愿意太子继位,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名正言顺,能少了许多风波和猜忌,可这一切又哪儿是她能说了算的。
等两人闹够了,胤礽又要往沈娆身边凑,沈娆只得坐直了身子,拿过宫女拧好的帕子,给他擦脸擦手。
胤礽的小肉脸被擦得扭曲,他抿了抿嘴,突然小声道:“皇伯不会给我告状的,额娘……我觉得最近,皇伯对儿子有些不一样了……”
沈娆眉头一皱,就听胤礽趴在她耳边继续道:“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比之前亲近了。”
两个孩子齐齐望着自己,都是一副料定了能从她这儿得到答案的模样,这就叫沈娆更加一头雾水了。
忽然心念一转,才想到福全的生母宁悫妃也是董鄂氏,是长史喀济海之女。虽说到自己这一辈早就出了五服,但到底是同族。
沈娆没想到其中还能有这样的牵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若无其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柔道:“所以胤礽不知道该怎么对应了,是吗?”
胤礽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那去问你皇阿玛啊,我知道什么。”沈娆故作淡定道。
胤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胤禛都皱紧了小眉头,似乎很不认可她说的话。
沈娆又看着他俩问道:“是谁教你们要来问额娘的?”
俩孩子相顾无言,但沈娆心里明白这种事其实也不用人教,因为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跟着有样学样罢了。
于是揽着他俩讲起了道理:“你们只看别人都这么做,可你们再想想,惠妃给大阿哥出过什么好主意了?还是荣妃帮三阿哥讨着什么了?”
胤礽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居然觉得很有道理,三弟就不说了,反正大哥每次在惠额娘的挑拨下,跟自己争长论短时,总会被皇阿玛训斥……
沈娆见他自己想通微微一笑,她这样做,一来是不想让康熙认为自己有教唆太子结党之嫌,二来也是真不明白朝中的局势,怕教错了孩子。
毕竟宫里的女人多了,怎么偏偏选了她抚养太子,自己比别人多长了个脑袋不成?
若说康熙半分没考虑到董鄂氏一族的势力,沈娆是肯定不信的。毕竟是满洲大姓,不说自己的祖父,就连旁支的宁悫妃,她的曾祖父也是跟着努尔哈赤打天下的老臣了。
董鄂氏一族根子深,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