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疼,让她感受到了脚腕的脆弱。
苏灯心吸着气,单脚蹦着来到内殿的坍塌处。
一块砖落下来,摔成了两半。
灰尘扑起,苏灯心打了两个喷嚏,眼睛还没睁开,先听到了微弱的笑声。
虚弱,但熟悉。
她睁开眼,终于见到了千里。
千里嘴唇开合,似乎叫了她的名字,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实在太嘶哑了,她仿佛能听出声带厮磨时的滋滋血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画面。
第一眼是意料之外的震撼。
千里身缠锁链,被拘缚在这一小方天地内,双眼缠布,衣裳沾血。
这是她想破脑袋都不敢想的玩法。
然而短暂的震撼过去后,苏灯心可耻的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
被锁链缠腰,半吊起跪在地上的盲眼美人,雪发蜿蜒在地上,病气恹恹身负重伤,支离破碎般的脆弱。
其实他身上处处都是不合理之处,一身白衣,只沾血不染尘。头发比他自己养的更长,莹润有光泽。
而且那张脸,尽管绷带缠掩着双眼,但仍然能从剩下的部分看出大美人感。
破碎但干净。
凄惨但完美。
苏灯心在“美”和“可怜”之间反复横跳。
她一瘸一拐,因为疼嘶哈着吸气,走近后,跪在地上,张开手臂,将千里按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身上很冰,连呵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苏灯心。”
苏灯心脑后绕的发结上扎着一枚发簪,蝶翅的尖锐扎着他的脸。
“喜欢这个剧情吗?”千里问。
苏灯心使劲摇头,那枚发簪也随着她的摇头摆动。
她确实如岁遮所说,见到千里,就没办法开口跟他商量怎么死。
殿外,三个男生开了矮门,成功钻了进来。
刚一进内殿,岁遮就爆出一声:“卧槽!”
也不知他是看到千里的处境惊出的声,还是被苏灯心死死抱住千里这一幕惊出的声。
总之,岁遮言简意赅的感叹打破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悲伤气氛。
苏灯心大脑回来了。
“千里,你是什么角色?”
“先帝七皇子……”
众人诡异沉默。
哦,果然是齐王。
白及默默把外纱脱了,让封南披在千里身上。
封南扯了扯锁链,锁链的一端固定在墙上,延伸出三根,束着千里的腰和手腕。
白及研究了一番,发觉手腕处的锁链可以拉长,但相对的,腰部的锁链就会缠收得更紧。
“去不掉啊,这个。”封南说道。
白及对千里说:“能让你手先放下来,只是这么做会勒住腰。”
千里叹息道:“手能放下也好,这种姿势好难受,腰就先别管了。”
封南调整一头的长度,苏灯心看白及扶着屁股行动艰难,积极揽下另一头。
她拉着锁链稍微用力一抻,千里的手是能放下了,但腰被勒死,闷哼一声。
苏灯心:“……抱歉。”
“没事。”千里揉了揉手腕,指着喉咙,“有带喝的吗?好渴。”
封南看见不远处有个破碗,碗里是颜色发绿一言难尽的不明液体,他啧了一声,道:“外面有个水井,我去看看还有水没。”
岁遮道:“你该不会两天没吃饭没喝水吧?”
千里点了点头。
“刚进本的时候……”他嘶哑着声音说,“有人来放了碗吃的。”
但他是个洁癖,活活饿死都不会吃的。
岁遮立刻反思自己,这两天吃那么多,简直罪大恶极。
“你们呢?要来对一下信息吗?”千里问。
苏灯心直言:“没有对的必要,破书,逻辑根本不通!”
千里公布自己的角色身份时,苏灯心就在心里破口大骂。
说好的齐王已经死了,怎么还在?
这不合理!
皇帝与齐王三年前夺位,皇帝胜利。胜利后把政敌杀了很符合逻辑,不杀把人囚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处?
想不通,这什么破本子!
“你不应该三年前就死了吗??”岁遮也想不明白,“我是说,你现在的这个角色。你简介里怎么写?哦……你也看不到,人物简介是魔灵念给你的吗?你为什么看不到呢?被神经病皇帝捅瞎的吗?你……你眼睛疼吗?”
千里轻描淡写道:“疼死了。”
岁遮龇牙。
好惨,幸亏没让他拿到这个角色。
换作是他,这会儿他早哭得一塌糊涂,把室友们挨个捶一顿,质问他们为什么两天了才找来。
封南捧着水回来了。
“千里,给你个选择,井里有水,我拿手捧了一把。”封南说,“这里有碗,但碗很脏,所以你是直接就着我手喝,还是不喝?先说好,我洗过手。”
千里沉默了。
“速度!”封南催促,“水快漏完了。”
千里可怜兮兮妥协道:“那我喝一口吧。”
他说的喝一口,其实就是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