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异赋无法通过修炼来提升,可同一种类的异赋……能否晋升至同类型的更高位次呢?
念及至此,涿光看向了与听力相关的位次最高的异赋。
异赋全鉴之七·谛听。
须臾间,辨听周天万物。
涿光盯着最后这一条看了许久。
或许,是时候去异赋院听听课了。
…………
进入栖吴山上的剑术课学堂时,涿光又出现了那股被凝视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这段时日,几乎每次她进入武道院的各个学堂,都能碰到有人暗中窥视。
起初,涿光还觉得警惕,在心中搜寻了数个可疑对象,最后都被一一排除。
后来,她发现对方窥视的范围仅限于武道院三山,并未向外延伸。如此,涿光对对方的身份就稍微有了些猜测。
剑术课结束后,涿光一人留在学堂内独自多练了一会儿。
刀尖悬命的时间长了,涿光深知自己变强才是保命的唯一途径,这十几年,于修炼一途,她从不曾有片刻松懈。
夜已深。
往日,这个时间点除她之外基本都已无旁人。
今日倒是个例外。
一套基础剑法练完,涿光收起学堂分发的木剑转头看向来人。
对方一头墨发用红绸束起,身后背着一柄似山的巨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学堂门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入学宫前,涿光早已将太初学宫各院的领头人物及各自来历都记清楚,自然识得眼前这位就是武道院院长,令狐虞。
令狐虞单手拔出她背后那柄比她还要高的空山剑,行至涿光面前,轻描淡写道:“过过招?”
高手愿赐教,涿光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重新拿出木剑,却听令狐虞道:“不,用你碎了慕容家小子琉璃花的那把武器。”
涿光眉峰微抬,而后依言换成了她常用的那柄细长的刃器。
一刻后,涿光衣襟已然湿透,喘着粗气退回到一旁调息。
令狐虞垂眸,打量着涿光。
她遭受强悍灵压碾过后脸上汗流不断,可神色却平淡依旧。
确实是个耐得住性子的。
这些日子,令狐虞每次都会通过水镜观察涿光平日里的课业对练。她知道,涿光是能察觉到水镜术的。可没想到涿光这么坐得住,在被接连被窥视近十日后,也依旧没有过多的紧张或是兴奋,照样该干嘛干嘛。
“你这武器,用的时间不短了吧。”令狐虞看向那柄同逝水剑极其相似的刃器,“叫什么名字?”
涿光将刃器归入鞘中,答道:“少食。”
令狐虞扬眉,对这个怪异的名字不予置评。
“你用它时,是握剑的姿势。”令狐虞不着痕迹道,“以前习过剑?可有师承?”
“学过,没有。”
就算对着院长,涿光话依旧不多。
严娘授她术法剑法武技,她们却并非以师徒相称,甚至从不让涿光在外界暴露她们之间的关系。
涿光自然答没有。
令狐虞一时无言,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寡言,自己这样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面前,都不曾多说几个字来留一个好印象。
“知道我是谁吗?”令狐虞语气平淡地问道。
“知道。”涿光诚恳回答,“院长。”
令狐虞愈发觉得她有点意思,继续发问:“我欲收徒,你就不怕方才的态度,让你错失了这个良机?”
“院长是站在高处的人,心境开阔,不会拘泥于小事。”
调息完毕,涿光起身:“亦不会因我正常答话而否定我。”
令狐虞心道,这孩子瞧着寡言,真要说话时,倒是字字珠玑,都能说到点子上,连夸也夸得舒服。
“为何救你的对手?”令狐虞又问。
涿光诡异地停顿了片刻,隐去那些不能说的,能说的倒也不多了,于是她答:“因为我……热心正直,好助人为乐。”
令狐虞险些笑出声来。
“好好好,好一个助人为乐。”
重剑似山般厚重的影与细长流水似的刃相重叠,分外和谐。
令狐虞走了,留下一句话。
“我不收庸才,能当我弟子的,都得是一流人物。”
涿光凝视着令狐虞消失的背影,学堂外明月依旧。
何为一流人物?
这是要让她去争得第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