涁赫连融瞧着许安安模样儿虽透着恭敬,动作却是很是不伦不类,忍不住抿了嘴角,一面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看守的人此时影子正竖在那处,小心冲着许安安和笪礼招了招手,示意二人入内。
笪礼犹豫的功夫,许安安已然本能地跟着上前,一时他拉扯不及,也只能跟了上去。
明明方才负气关门出来时,打定了主意不理这人的,现下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笪礼心下不快。
“方才说话不大方便,姑娘不必多礼。”赫连融合上房门后方才开口,眼中看向许安安时难免带了几分仔细。刚刚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早已透过窗缝暗自审视过许安安,几回听着二人的对话都觉得好笑,只是二人不知道罢了,这会儿人就站在自己跟前儿,自然要多瞧上几眼。
“是,谢太子殿下。”许安安面目明显比方才愈发严肃一些,心下抱准了少说少错的想头,只顾低着头。毕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太子这种身份贵重的存在,尤其现下还是在人家的地界,自己又来得不清不楚,就是听着都让人忍不住颤上一颤。
赫连融见她与方才跟笪礼说话时完全不同的样子,想也知道或许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早已习惯,便也没多说什么。
这边许安安虽面上谨慎,心下已经在考量若是他问到自己身份之类的话儿该如何回答,想着想着一边忍不住四下瞧了一眼,见这处虽只点了一支蜡烛并不算亮堂,陈设也如外头一般很是简单,但是一应的生活用品都很是齐全,桌上甚至还有点心茶水,显然除了不自由以外,这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一时许安安这方想起身后的人,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笪礼方才一人在外,莫不是二人关系不大亲近的缘故?但依着笪礼先前说的,他应该算是与这太子殿下一块儿长大了,还不得有些情谊?抑或是说他这张嘴方才没注意得罪了人家,那若是太子殿下因着自己擅闯而大怒,自己岂不是也指望不上他能帮上忙了。
三人静默,赫连融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许安安连忙又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继续恭敬状。
“所以。”赫连融微微一顿:“你就是许忠大将军的女儿?”
许安安听着赫连融的话很是意外,当即打消了编排自己是个什么穷苦人家出生跟着笪礼过来之类的话儿,下意识的觉得许忠的名字在此时很容易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毕竟声名在外,若是有个什么剑下亡魂的仇,自己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被因此斩杀于西境。
于是许安安只得回头想去看笪礼,求助的意思,只见他站在门前一侧并不惊讶的样子。
赫连融见状,只当许安安担心外头看守的人,又安抚道:“无妨,他们并不敢进来,只是看守着不能叫我们出去罢了,旁的事情本王都还能吩咐。”
许安安干笑了一声,见笪礼不开口,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殿下您……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