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朝堂之上
年轻的皇帝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注视着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旁边的老太监则用略显尖细的嗓音,高声宣读:“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站在队伍靠前位置的一个官员首先站了出来,朗声说:“臣有本上奏,”说完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礼部尚书周毅私铸铜钱,意图不轨,罪大恶极,望陛下严惩。”
此言一出,原本懒洋洋的众大臣瞬间精神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私铸铜钱可不是小罪,你有何证据,证明周尚书私铸铜钱?”皇帝的表情十分严肃。
“前几日,有蒿山脚下的村民来报告,说山上有奇怪的动静;属下派人查看后,发现了一处私铸钱币的窝点,并且抓获十几个正在铸造钱币的人,领头的正是周毅的管家;经审讯,周管家已经招认了,私铸钱币是周毅指使的。”刑部的孙尚书说。
皇帝环顾众人,众大臣都低着头,没有吭声。
“周毅为人正直,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此事定有蹊跷……”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竟然就被打断了。
打断皇帝说话的,是站在左侧第一位,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人,左丞相江领。
“陛下,此事证据确凿,性质恶劣,应该即刻严惩周毅,以儆效尤。”江领义正言辞地说。
皇帝的表情看不出来一丝愤怒,依旧十分平静,甚至还笑眯眯地附和:“江丞相所言极是,这件事你们看着办吧。”
皇宫之外的周家
这个时候,周宛芸和平时一样,正在专心致志地绣嫁衣。她成亲的日子定在元旦,只剩下半年时间了,所以要赶紧把嫁衣绣好。
一声巨响传来。
她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针尖不小心戳到了手指,一滴鲜血瞬间就冒了出来。她随手在手绢上擦了一下,对身边的丫环说:“翠珠,你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小姐。”
然而,翠珠的话音刚落,她房间的门就被踢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冲了进来。
“你干什么,这里是闺房,不能随便闯的,你懂不懂?”翠珠大声地说道。
这名官兵却根本不理会翠珠,视线在两人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翠珠身上:“你是周毅的女儿?”
周宛芸连忙站出来:“我是周毅的女儿。”
“瞎了你的狗眼啦。”翠珠骂道。
官兵二话不说,一把抓起周宛芸,就往外走。到了院子里,周宛芸看见母亲,弟弟,嫂子,侄子,以及家里的仆人,全都聚集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
领头的官兵看了看几个人,说:“周毅私铸钱币,被判处流放三千里,家人陪同前往。”
“这,这不可能,我相公不可能做这种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周宛芸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件事。
周宛芸也不相信。
父亲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正直,绝对不可能知法犯法,更不可能做出私铸钱币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领头的官兵压根儿没有不理会她们,接着说:“我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收拾东西,两刻钟之后,我不管你们收拾好没有,都要带你们走。”
“快,回去收拾东西。”
周宛芸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不过,她的房间也没什么东西,除了衣服和各种饰品之外,就只有一些零碎的钱。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她又去书房,正厅,膳厅,以及厨房,转了一圈。不过,这几个地方没有什么值钱或方便携带的物品。
很快,两刻钟就过去了。
“统统绑起来,带走。”领头的官兵说。
其他官兵拿出一卷麻绳,把他们捆起来,串成一长串,然后带走了。
此时,周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对着她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周宛芸和家人被带到了京城外,然后被交给了另外的两个官兵。这时候她才发现,除了她家之外,还有很多被流放的人,粗略估计,可能就六七十人。而且,这些人也跟她们一样,用麻绳绑起来,串成一长串。
其中,只有父亲和兄长带着枷锁。
这还是周宛芸第一次见到父亲和兄长这么狼狈的样子。
不过,为了方便赶路,衙役不再将他们捆成一串,而是用绳子将脖子和手连起来,这样既能限制行动,又不会妨碍赶路。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宛芸问父亲。
周毅摇了摇头,只是说了一句:“是我连累了你们。”
周宛芸正准备再问,衙役却大声地呵斥道:“别站着不动,都给我赶紧上路,你们今天的目标是五十里,完不成目标,走不到规定的地方,统统都没饭吃。”
所有的犯人瞬间惶恐起来,连忙往前走。
流放的路上并不轻松。
前两天的时候,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况,都还不错,所以比较顺利,衙役也没怎么打人。过了两三日之后,众人的身体都有些受不了了,便不自觉地放慢速度。
时常遭到衙役的毒打。
虽然脚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