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蒋荣华站了出来,“那开始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不用开脑壳,我们要出院才说?”
岳群华正要说话时,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她神情焦急地立刻迎了上去“小丽,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家里好好待着吗?”
蒋荣华也走了上去“小丽,这开脑壳的手术不能做,妈已经在家里给你找了个先生,让他给你画几个符肯定就把脑壳里的东西弄出来了。”
岳群华脸色顿时大变“你说什么,脑壳里长的东西找神婆子有用?,你这不是要害死小丽?”
蒋荣华一脸的不高兴“亲家母不是我说话难听,我们对小丽是可以了,一生病就直接送到这么好的医院,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检查,你怎么能这样倒打一耙呢?”
岳群华拉着小丽,“你……小丽嫁到你们家,本来就该你们家负责,她为你们苟家生儿育女……”
蒋荣华立刻打断了她“我们借起钱给小丽做手术,三个娃儿就去喝风吗?那医生也说了手术是有风险的,到时候钱花了人没得了,我们一家子怎么办?”
到底年轻人脸皮薄,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周小丽立刻拉了拉自己母亲的手“妈你不要吵了,我不做手术了,我想回去了。”
岳群华不敢相信地立刻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你在说什么,手术怎么能不做?”
“妈,这手术我不做了,我今天就出院。”说着小丽拉了拉自己的母亲。
岳群华眼眶立刻滚出了泪水,“脑袋里长东西,不取出来就像个炸弹一样你晓不晓得,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这么糟蹋你自己?”
此时周围的人都看着母女俩,没人注意站在一旁的简繁。
即将穿过人群时,简繁听到小丽说了句‘妈,做手术要花太多钱了,屋里三个娃还那么小,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简繁微不可查地加快了脚步。
医院是一个消息传播特别快的地方,中午简繁坐在医院食堂里吃饭时,王宇楠端着托盘坐到了简繁的对面。
这人兀自熟门熟路地从白大褂里拿出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双干净的骨筷,然后毫不客气地将简繁碗里的回锅肉夹走。
这筷子可以说是为简繁单独准备的,谁叫他洁癖,坚决不肯用食堂的碗筷,为了能吃到简繁碗里的红烧肉,王宇楠非常聪明地准备了这么一双花费了他二十个大洋买来的骨筷,这才能每每成功地将简繁碗里的肉给夹到自己碗里。
这人惯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边夹肉一边还熟练地吐槽道“你说说你,明明不爱吃肥肉又非得为了里面的几根蒜苗打一份。”
“想吃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简繁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回了一句。
简繁这人清冷,不太爱说话,除了在会议做报告时能听到他侃侃而谈以外,都是能少说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的人,不过对王宇楠却要好很多。
“不是我想吃,我这可是不忍看你浪费粮食。”说着将一片红烧肉喂进嘴里,点了点头一幅享受道“真香。”
早就习惯了这人胡说八道的功夫,简繁连头都没抬。
“早上的事我可是在科室里传遍了,我说你这次可别又像之前那样给自己惹麻烦。”喝了一口汤,他继续说道:“这次那家人明显就是不讲道理的,这种人闹起事来不要脸,你得要脸。”
简繁刚进医院时,遇到急诊病人,当时家属联系不上,病人病情凶险,根本不能等,简繁为了救人,没有等家属签字就将病人送上了手术台。
这件事被医院通报批评不说,那患者家属得知需要八万的费用时,没有丝毫的感激甚至根本不交费用,最后那笔医疗费用还是简繁自己垫上的。
夹了一片泰安鱼,简繁慢慢吃着没说话。
见状,王宇楠声音都扬了起来“不是吧,你还真准备管到底?患者都放弃了治疗,你若是再劝,对方那家人肯定会到医院里来大吵大闹,现在这医患关系多么的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宇楠苦口婆心继续说道“前两天才人民医院还有患者把医生打进了ICU。”
简繁知道是担心自己,他握着筷子抬起头,刘海下的一双眼干净到剔透“她才二十七岁。”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王宇楠却是知道的,他张了张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在对上简繁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时他愣了愣,低头吃了一口红烧排骨,直到将那排骨咀嚼下肚,他才说道“我们只是医生,当患者都放弃自己的生命时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道理谁都懂,就在王宇楠以为自己劝说成功时,简繁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说了句“我再试试吧,万一呢?”
说完,简繁低头继续吃饭。
他的睫毛很浓,垂眼时,在冷白的肌肤上留下了阴翳。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冷淡的,就像他的山根高而挺,像是有一种倔强的孤勇。
王宇楠紧紧握着筷子,就这样无声地看了简繁好一会儿,轻轻唤了句“简教授。”
“嗯?”简繁抬眸看向他。
他扬起笑,用力说了句“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
简繁轻笑了一声“谢谢。”
下午下班前,简繁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