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如果传出去,我和你爸爸还怎么有脸见人?”
女人难过地看着她,语带哽咽,“我这两年身体也出了毛病,你这个样子......”
“都是被你这个不孝女气的!你是人吗?你就是头自私自利的畜生!”
季桉蓬头散发,听着父亲用恶毒的话语咒骂她,第一次对记忆里那个对外精明强干、对内却会抱着她哭泣,说妈妈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可以忍的女人产生了恨意。
[桉桉?]
耳边的声音似有若无,时远时近,仿佛幻觉一般。
但幻觉就像一双温暖的手捧起了将要溺毙的她,把她的脸从幽深的海面下托了起来。
季桉的情绪完全割裂,一部分像个冷漠的看客,感受着这个“自己”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痛苦,另一部分却毫无触动,视线错开,略过面前男人咒骂的面孔。
“你就听着你丈夫这么羞辱贬低我吗?”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爸爸!”
眼前的一切逐渐扭曲变形,房间布景再次改变,转换成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办公室。
季桉发现自己坐在了一张很大的条形沙发上,隔着办公桌,对面是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男人。
“她”似乎是刚说了什么幼稚的话,惹得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
对方按下桌前的某个按钮,房门自动上锁,窗帘缓缓拉上,原本就昏暗的房间顷刻间变得更暗了。
“好了,路易,如你所愿,接下来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独处了。
然后呢,我亲爱的的男孩,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季桉越发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心跳加速,脚步虚软发飘地站了起来。
在通向那个坐在黑暗中的男人的路上,她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镜子里的倒影是路易斯·刘,不过不是资料上现在十八岁进入大学校园的他,而是面容更加稚嫩,恐怕还不到十六的男孩。
[……桉桉,听得到我说话吗?]
眼前的画面出现晶状碎裂,不同的两幅景象频繁交错切换,一边是父亲的咒骂和母亲的哭泣,另一边是黑暗的办公桌后面,男人伸出手来抚摸搂“她”的场景。
“……我在K区塔楼医院,你应该看到手机上的新闻通报了,别担心……夜警队封锁了这里,你暂时先别过来……”
季桉头颅缺氧,呼吸愈发急促。
“桉桉,你在哪儿?为什么呼吸这么喘?”
季桉头疼欲裂,眼前频繁切换的景象在破碎间切入了第三幅场景,在机甲智能于目镜内用强光闪烁试图唤醒管理员的间隙中,她的眼球倒映出了一副死人的惨白面容。
被封锁的视神经讯号终于传入了被迷惑的大脑,季桉左手垂在身侧,五指指尖向下淌血。
而罗莎正倒在对面墙角处生死不知,机甲长鞭不知何时卷到了她手臂上,灼伤出大片焦黑。
季桉背抵着墙壁,身体动弹不得,右手死死掐紧自己的喉咙,早已死去的路易斯·刘则站在她面前,用浑浊的死人瞳孔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终于知道路易斯是怎么杀人的了。
“季桉,”女人的声音放得很轻,也有些轻微的气喘,像是刚从某个嘈杂的环境跑去了无人的安静角落,“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怪物察觉到她意图的时候已来不及后退,死人的肢体僵硬迟钝,只一个后倾的动作杀机便猛然降临。
身份翻转的猎物左手张开,指尖有锃亮的利爪探出,在抓向猎杀者的同时爆燃出炽热的烈焰。
季桉收回手,左臂火焰熄灭,死人仰面倒下,被抓烂的头颅摔成了一捧飞灰。
右手此时才受控制从喉咙上拿了下来,她咳嗽着滑倒坐下,整个人如同从水里刚捞起来一样,浑身是汗。
“姐姐,我咳咳咳......那个,我有个同事出了车祸,我得送她去一趟医院。今晚的晚餐先取消,我晚一点再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