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你们插手。这活儿可比其他任务简单——”
罗莎右手戴着一只贴合包裹手指的白色丝质手套。
在手臂上新的表皮肌肤完全长好之前,这只特制的理疗长手套她还需要戴上几天。
她吐槽道:“简单不代表轻松,真轻松的话你早自己上了!”
科奇嘿嘿一笑,“但小季应该会答应,她跟她老婆好到蜜里调油,每天都巴不得提前回去。”
蜜里调油什么的,也没这么夸张。
不过姐姐最近是真的很关心她。
如果说之前的亲近是出自于两年时间远距离联系积累出来的感情和真正见面后那一点陌生的新鲜感,这段日子的相处在季桉看来,就是真正熟悉后正逐步培养出的日常默契与契合了。
就像沿路滴淌糖霜的红苹果,馋嘴的小狗知道,沿着轨迹寻去,总会完整吃到属于她的那口蜜糖。
没见面之前,季桉曾思考过,自己的追逐、迷恋与喜欢到底是否为爱,但现在她已不再怀疑了。
她靴子一蹬,滑轮滚动,椅子拖行到了罗莎身边,“罗莎,我给你带一周早餐,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毕竟之前没跟副队长单独出过任务,早听说这老头儿不好打交道,季桉虽然不怕,但有一个相熟的人在中间做缓冲总是好的。
总归过命的交情,罗莎斜眼瞟她,“今天又是什么?提前回家做晚饭,还是要陪她逛街?”
水灵灵的一双黑眼睛笑得乖巧讨喜,“我老婆前几天身体不舒服,这两天咳嗽才刚好,我今天想早点回家陪她。”
因为要去接埃文,霍夫曼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压根就没回市政大楼写卷宗报告,而是搭乘浮轨飞车直接就去了海关大厅。
罗莎和季桉在约定的时间到达海关大厅等候时,沿入境登记处环行一周的二楼悬空走廊上,白发老头儿早已等候多时了。
霍夫曼靠着栏杆朝下看热闹,一楼中央有一队武装士兵围住了一群头破血流的深肤色旅客,看起来像是两队刚入境的外国人因故发生了肢体冲突,随后被闻讯赶来的士兵给制服了。
“副队长,你来的可真早,埃文先生什么时候到?”
霍夫曼扭过头看她俩,浓眉凌乱又潦草,让他的脸看上去像一只恶形恶状的老猫头鹰。
但这只老猫头鹰的心情此刻倒是很不错,愿意跟人多聊几句。
“我查了飞艇落地的时间,埃文大概半小时后就能从登记处出来了。”
季桉像是个有网瘾的年轻人,将视线恋恋不舍从手机上拔了出来,“长官,我听说埃文先生今年三十九岁,是您前妻和她第一任丈夫的孩子?”
年纪那么大的继子与继父间能发展出如此亲密的父子关系实属罕见。
谈及这个,老头的兴致便起来了,“埃文的妈妈是我第二任妻子,我们结婚的时候埃文才一岁半,是我将他一手带大的。”
季桉还是头一次见到霍夫曼如此神采飞扬的模样。
在至今仍是男人为主导的矿区长大,她分辨得出来哪些是夸夸其谈说空话的丈夫,哪些是真正参与了育儿过程、为孩子的成长而骄傲的父亲。虽然后者的数量实在不多。
“埃文打小就聪明,我陪他一起玩,给他洗澡喂饭,用婴儿车带他出门去公园游玩闲逛,还给他买了很多玩具和学习游戏,他总是一学就会。
等他上学以后,每次我去学校接他的时候,他都会跑过来抱住我,握着我的手自豪地向周围的朋友们介绍说我是他爸爸。”
“可我听说埃文先生已经很久不叫你爸爸了?”
“他以前还是叫的,哪怕和莉莉离婚以后,在他成年前,我每个月也会抽出两个周末去看他们母子俩……”
说着,霍夫曼叹了一口气,“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但五年前我第六次离婚以后,我忘了莉莉有多烦人,于是我们又结了一次婚。”
所以霍夫曼的第二任及第七任前妻是同一个女人。
而这次闹掰分手以后,对面那位老太太勒令年近四旬的儿子不许再叫老头儿为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个孤僻老头聊到儿子时滔滔不绝的话,季桉的心情突然有些难过。
在罗莎跟他闲聊的空隙里,女孩摸出手机,点开了联络人列表里被她设为免打扰后自动折叠暗下来的两个头像。
一个是妈妈的。
——
[桉桉,还在生气?不想跟我说话是不是?]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理解妈妈的心情?]
[我知道你讨厌妈妈,但没办法,我们的母女关系无可逆转,要怪就怪上天让你做了我的女儿。
你是莱索出生长大的孩子,总是要回来的。]
[通讯未接听]
[通讯未接听]
[通讯未接听]
……
[还在生气,连妈妈的电话都不接。]
[你就这么恨我,是要狠下心来跟我断绝关系吗?]
[通讯未接听]
[未接听]
……
凌晨,[桉桉,你接电话好不好?妈妈担心你担心到失眠睡不着,心惊肉跳的,就怕你出了事。]